众人神色各异起来,打着自己的算盘跟想法。
不管她们如何谋划,今日之事长皇子已经盖棺定论为夜闯谭府,跟刺杀长皇子无关,跟谋逆无关,再怎么翻,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外面叽叽喳喳非议好一会儿,直到头顶有雨滴落下来。阴沉一晚上的天,终于下雨了。
豆粒大小的雨点,从缓到急,从小到大,砸在每一个人的脑门上。
大臣们这才渐渐散去。
原本挤满人连半只脚都塞不进去的谭府门口,这会儿慢慢空荡起来。
吵闹的人声散去,留下的唯有雨声。
花青这才从里面出来,一探头,果然看见外面檐下还蹲着三朵蘑菇。
她笑着用伞柄挨个戳她们屁股。
苏虞瞪她,“大胆,竟然敢戳探花屁股。”
“谁说我只戳了探花,”花青道:“我还戳了状元跟进士的。”
白妔强调,“二甲,把二甲给我带上!”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花青抱着伞蹲在她们身后,“主子说你们可能还没走,让我给你们送伞。”
她道:“里头没事,别担心快回去吧,你们回头不是还有选试吗,别淋着了。”
她一人一把伞,目送她们回去。
苏白苏三人,一步三回头。
谭府里明显还有别的事情,她们进去掺和不合适,只得作罢,等明日吴嘉悦跟她们细说。
如今回到吴府的吴嘉悦,俨然也重新回到京城灵敏小道消息的第一线,定能给她们带来热乎的消息。
只要她们明天去吴府去的早,就能收获新进展。
等外头的马车散完了,老国公才准备离开。
下了小雨,老太太让谭橙撑伞相送。
老国公缓慢下台阶,虽然脚步蹒跚,双腿沉重,但他却感觉肩上轻松许多。
他看向还站在庭院中间的赵锦莉,顿了顿,缓声道:“国公府如今是戴罪之身,明日早朝便会收回国公之位。”
赵锦莉这会儿已经都知道了,她站在院子里的时候,赵锦钰在边上全部跟她说了。
老国公有些愧疚地看着赵锦莉以及众府兵,“是祖父自私,连累了你们。”
赵府众人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跟我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去皇陵行宫。”
“是。”
老爷子又看向赵锦莉,“你就别回去了。我跟太傅说了,请她收留你一阵。赵府就别回去了,等你在外面安顿好,也该自立门户了。”
“今日这事跟你无关,你考你的武试,将来若有战事,也能护我大司万千百姓。”
“锦钰说的对,你是赵家血脉的延续,是赵家的希望。”
老国公说完抬脚往前走,赵锦莉忽然转身跪在他身后,大声喊,“祖父。”
赵锦莉昂脸看他,雨天光线过于模糊,一时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赵锦莉腰背挺直,说道:“生于赵家,是我之幸。将来保家卫国,是我此生追求。”
她们赵氏一族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国公之位,在乎的也不是这些虚名,没就没了。
只要初心在,便是赵家人。
老国公缓慢转身看她,连连点头,“好,好孩子,是我赵家的骨血!”
他抬手拍她肩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赵锦莉长大了。
“有自己的判断力,有报国之心,祖父很是欣慰。”老国公想蹲下来抱抱赵锦莉,可膝盖雨天疼的厉害,僵硬的像块木头,跟他手里的这把阴沉木拐杖一样,根本弯不下来。
赵锦莉往前跪半步,伸手抱住他的腿,哑声喊,“祖父。”
老国公垂眸看她,手搭在她头顶,好半响儿才哑声说,“只是闭门不出,又不是再也不见,哭什么呢。”
赵锦钰蹲在赵锦莉旁边,将脑袋搭在她肩膀上,伸手提起老国公沾了水的衣摆,“阿姐放心,你在外面建功立业,家中开枝散叶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赵锦莉,“……”
赵锦钰嘿嘿笑,“还好我下手快,晚半天就该孤独终老了。”
赵锦莉,“……”
老国公瞪他,“你嘴里说不出正经话。”
“传宗接代,多正经的事情,哪里不是正经话了。”赵锦钰不服,“咱家还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吗?”
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