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眉心一跳,“殿下。”
“你昨天明明喊我司牧的,”司牧轻轻哼,“醒了就又喊殿下。”
谭柚,“……”
谭柚有种何必多喝酒的感觉,她扯了个枕头靠在身后,半躺着任由司牧闹,只是在司牧玩闹之前,问出一个关键性问题。
“昨晚硃砂在吗?”谭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硃砂要是在,昨夜的事情,怕是半年内都翻不了篇。因为昨天阿姐一事,谭柚算是见识到了硃砂惊人的记忆力跟模仿能力,连语气都分毫不差。
他能把昨夜里的事情,分成五章八回,说给胭脂听,说给花青听,说给藤黄听,说给他认识的所有人听,而他每一次说的时候,现场必有一个忠实的观众——
司牧。
司牧眼底全是亮晶晶的笑意,连连点头,语气轻快欢喜,“在的在的,我特意喊他过来的。”
还是特意喊过来的……
谭柚又想抬手捏眉心,这劲可比酒劲大多了,让人头晕。
“但是后来我们落帐时,他便出去了。”司牧怎么可能让硃砂蹲在床边听。
谭柚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还好,勉强还能维持住驸马的体面。
“不过我都记得。”司牧微微偏头,谭柚侧眸瞧过去,就能看到他隐在头发跟中衣衣领中的暧昧痕迹。
除了这里,还有……
“这里。”司牧指锁骨,“你说你喜欢。”
司牧清瘦,锁骨精致明显,甚至好看,的确让人喜欢。
“还有这里,”司牧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衣服没掀开,只含糊地指了一下,“你说也喜欢,像红樱桃。”
司牧的手往下指,越过他自己实在说不出口的地方,最后落在脚踝跟脚背上。
司牧将白净骨感的脚丫子翘起来给谭柚看,脚指头羞涩地蜷缩起来,“你在浴桶里,捧着我的小腿吻我脚背,说好看。”
他身上每一块地方,包括清瘦可数的肋骨,谭柚都说喜欢。
她喝了酒,司牧却没有,可跟她唇舌缠绵时,司牧满嘴酒香。
她将酒的苦涩尽数吞进肚里,留给他的是酒的清香跟甘甜,以及满腔爱意和情话。
谭柚极少这么主动,又极少说这些露骨浓郁的情话,司牧整个人都醉在她怀里,像只掉进米缸里的饥饿老鼠,一下子幸福到招架不了,只能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任由她拥吻自己。
跟话本里那些情浓时就爱引诗借句的人不同,谭柚的喜欢很干净。
清清爽爽的干净感,不似建在高处的楼宇,富丽堂皇让人心生不安,总觉得犹如海市蜃楼会随时消散。
谭柚的喜欢像是扎根于泥土,根往地下无限延伸,而露出来的却极少,但又稳稳地托着支撑着她爱的人,给人无限的踏实感。
司牧现在几乎是趴在谭柚身上,脚丫子又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脚背。
他抬脸就能看见谭柚垂眸看他,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他时没有半分不耐,便没忍住亲了下她的唇,眼睛弯起来,“好甜。”
司牧想起什么,脸就跟锅里的虾一样,一寸寸变红,红的很明显。
他眸光闪烁,根本不好意思跟谭柚对视。
谭柚看司牧这个表情,就猜到他想起了什么,顿时呼吸也是一紧。
“你喝完酒,别、别处……别处……”司牧连带着脖子都红了,想从谭柚身上翻下来。
昨夜洗漱完,两人连床都没回,直接在净室的软榻上躺着。
他尝了一下谭柚身体里的味道,也是甜的。
司牧本想分享自己的感受,奈何脸皮还是不够厚。
他深呼吸,双手撑在谭柚腰两侧的床板上,正要细说的时候,谭柚眼皮跳动,实在听不下去,不由伸手揽在他脑袋后面,掌心微微往前一推,偏头堵住司牧的唇。
司牧往上昂着脑袋直眨巴眼睛,昨天他尝完,谭柚也是这般起身揽着他吻,姿势都差不多。
“殿下。”谭柚环着司牧,亲吻他耳廓,声音说不出的无奈。
司牧眼睫煽动,指尖揪着谭柚肩上衣服的一角,心里有点打鼓。
谭柚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可他每次有了什么喜欢的事情,恨不得让硃砂给他来回重复上千百遍。如此才能一点点品尝里面的甜味,每一次看,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像是囫囵吞下一颗糖,知道是甜的,但还是想知道有多甜,所以他重复吃这种糖,慢慢品。
司牧抿了抿唇,正要抬头看谭柚,便听见她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还是那不疾不徐的口吻。
谭柚是无奈,可又能怎么办,谁让他这么可爱呢。
她道:“你怎么能这么甜呢。”
司牧眼里的笑意一下子就荡开了,手指松开谭柚肩上的衣服,改为攀搂着她的脖子,脑袋跟谭柚蹭来蹭去。
“因为我吃了好多糖,我本来是苦的,但我吃的糖多。”司牧声音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