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悦拿着卷纸轻抿薄唇,虽说没得意,但眼底的光亮怎么都藏不住。
苏虞跟白妔对视一眼,两人凑头去看吴嘉悦手里的卷子。
“呦,考的可以啊,”苏虞伸手搭在吴嘉悦肩头,羡慕嫉妒恨地捏她肩膀,咬牙切齿,“考这么好刚才还跟我们装深沉!”
想想刚才她跟白妔的话,简直是啪啪打脸啊。四个人中,就她们最得意,结果就她们没考好。
苏虞隔着桌子,两只手吃力地搭在吴嘉悦肩膀上开始摇晃,“我不活了,我还没你考得好!”
吴嘉悦轻嗤,“这不是很正常吗,谁让你笨。”
“白妔你快别拉着我,让我弄死她!”苏虞挽袖筒。
白妔根本不搭理她,甚至开始鼓励怂恿,“去吧去吧,你俩同归于尽我就是第二名了。”
说着还一脸期待。
“……”,苏虞立马把袖筒松下来,“那岂能如你的意!”
谭柚看向四人,没说错处,只说优点。
比如,“苏婉心细,错字最少。”
“吴嘉悦字迹工整,有自己的风格在,可见下功夫了。”
“苏虞思路灵活,墨义部分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很是新颖深刻。”
“白妔稳扎稳打,会写的部分没有半个字的错误。”
谭柚这么一说完,四人明显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
“以前的夫子,抖着卷子上来就是一顿骂,”苏虞用扇子挠着脸颊笑着说,“然后再用戒尺抽手心,错一个字抽十下。”
她说的时候脸上是笑的,可也只是脸上笑,眼底是别样复杂情绪。
苏婉跟着点头。
好像她们做错了题便罪不容诛一般,只配拥有疾言厉色。通常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训斥下来,她们能记住的唯有夫子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表情,以及眼底的失望神色。
苏婉低头抠着手指,感觉那时候从来记不住错题,记住的唯有夫子的高低声以及落在掌心上的戒尺声。
都是十几岁的人了,多少要点脸面跟尊严,总被人指着鼻子骂废物,心底多少都会生出点逆反心思。
你说我废物,那我就废物给你看。
明知道这种做法伤不到夫子半分,可就觉得如此自暴自弃才畅快。我就是烂,我烂到了骨子里,不用你管。
这种情绪里,既有对夫子的歉意跟愧疚,又有对夫子和自己的厌弃和报复。
苏婉攥紧手指,深吸口气,抬头认真跟谭柚说,“我定好好学,不辜负自己,亦不辜负你。”
多年后苏婉才懂得她们几个为什么会这般的无条件信任谭柚,坚定地站在她跟长皇子身侧,因为谭柚一直是这么待她们的。
她们几个像是黑夜中行走的人,满心的忐忑不安迷茫恐慌,而谭柚像是一盏明亮的灯,坚定不移地引着她们往前走。
她不疾不徐始终伴随着她们的脚步跟节奏,就这么走过小巷走过黑暗,走向光亮。
谭柚也许不见得比别的夫子知识渊博,但她总会第一时间就发现她们身上的闪光点,看到她们的长处,引着她们扬长补短。
在谭柚眼里,她们这些人的那些优点远远可以盖过缺点。
苏白苏吴心里始终有个感觉,好像无论何时,谭柚都会站在这里,站在她们身边,作为她们的指路灯跟后盾,稳稳地托着她们前行。
是师,亦是友。
苏虞跟着站起来,将手里的卷子拍在桌面上,“加我一个!我就不信我学不好!”
白妔甚至主动表示,“去谭府打地铺也不是不行!”
怎么一言不合就卷起来了?
吴嘉悦一愣,立马急了,“你们要是敢熬夜,那我就敢通宵!”
大不了都别睡!
谭柚笑,“倒也不必如此。”
这次测试算是摸摸她们肚子里的墨水。
谭柚想起什么,微微皱眉,“我明日要跟你们请假一天,我不在你们好好看书。”
苏虞嘿嘿问,“进宫见长皇子?”
就知道她想他了。
“不是,”谭柚道:“随阿姐出趟门。”
谭柚清楚的记着,六月六,原书中的男一柳盛锦回京。
柳盛锦,既是柳贵君的庶弟,也是书中谭橙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第26章
‘都喊谭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