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宝林抬头又朝养心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眸中神色晦涩难辨,她知晓,今日她等不到她想要的,所以,不再停留,临走前,她看都没看宋宝林一眼。
宋宝林处处针对她,可宋宝林甚至还不如她。
宋宝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愤恨地咬牙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她想起适才容宝林的作态,冷笑一声,话音中皆是讽刺:
“想要效仿作替,也不瞧瞧正主在不在,东施效颦!”
身旁的婢女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缩了缩头:“主子,我们也回去吧。”
顾晗全然不知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仪仗到了养心殿,顾晗刚下了仪仗,就不由得打了冷颤,刘安已经推开了殿门,顾晗忙快走两步,待进了殿内,才觉得好受些。
而叫她这番折腾的人,却是倚靠在软榻上,殿内烧着地龙,一手捧书,一手茶点的,好不自在。
听见动静,陆煜抬头,就恰好见顾晗解了大氅,她穿得简单,松松的一袭长裙,恰好显得那一截细腰来,甚至她侧身将大氅交给奴才的动作,陆煜都看得出她身段的玲珑曼妙来。
陆煜不由得闭了闭眼。
他心中恼了声御前伺候的奴才,这殿内的地龙烧得太热了些。
女子温柔悄带了些控诉声传来:“嫔妾何处叫皇上不高兴了,皇上平白无故,折腾嫔妾作甚?”
陆煜扯了下唇角,只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在她这里,居然还要遭到埋怨?
陆煜伸出手,顾晗抬手搭了上去,借着陆煜的力道,顾晗上了台阶,在下一刻,落入陆煜怀中,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冷呵。
就响耳畔,顾晗忽然觉得耳垂有些痒,连带着脖颈的那片肌肤都觉得些许不自在。
她稍动了动身子,在皇上怀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她一手攀在皇上的肩膀,手指碰了碰皇上的脖颈,亲眼见着皇上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她心中才舒服了,在皇上皱眉前,顾晗就垂眸轻声道:
“皇上,嫔妾手好凉。”
陆煜明知她是故意的,但在握住女子的手时,冰凉的触感传来,他心中那点恼意也消了去,陆煜皱了皱眉:“怎么没带暖婆子?”
顾晗蹭在他脖颈,轻软着声撒娇:“太重了,嫔妾不想带着。”
顾晗细算了下,皇上冬日进后宫少,她也有些时日未侍寝了,许是殿内烧着地龙,叫顾晗浑身的懒意都褪了不少,余光觑见殿内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眸,轻扯了下皇上的衣袖,她垂眸低涩地看了声:“皇上。”
陆煜动作一顿,他垂下眼睑看向女子。
女子乖巧温顺地躺在他怀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甚至她扯他衣袖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他腰带上,陆煜余光觑了眼沙漏,距离晚上,还有些时辰。
他手搂在女子腰间,还装模作样地问了句:
“午时用膳了?”
顾晗呼吸一紧,她赧得脸颊嫣红,她自然听得出皇上话中的捉弄,他在故意提醒她,这时还是白日,午时刚过不久。
顾晗咬唇嗔眸,不乐意地翻了个身,明明还在人怀中,却背对着他。
陆煜早就发现了,这女子平时温柔,但在床榻间,脾气大得不行,一点不如她的意,她就会翻脸不认人,可她闹得有分寸,叫陆煜也生不出气来。
就比如这时,陆煜只能搂着女子的腰,将人转过身来,低声没好气地哄着:
“你又想哪去了?朕只是怕你饿着,才问了一句,不爱听,朕不说了就是。”
说着,陆煜低头亲了亲女子的额头,顾晗睁着一双杏眸,软乎乎地哼唧了声,双手攥着他的衣襟,稍仰着白皙的脖颈承受着,陆煜眼神稍暗,一边低声哄着她,一边俯下身去。
养心殿外,刘安听见里间的动静,心中咂摸了下,和小方子对视一眼,彼此客套地笑了下,都低下头去,瞥见小方子这么淡定,刘安摸了摸鼻子,这青天白日的,长春轩这上上下下可真了不得。
就在这时,刘安瞧见不远处来了个人,他脸色变了变,忙在人靠近前,就将人拦住。
佳春被迫停下脚步,笑看向刘安:
“刘公公,奴婢奉娘娘吩咐前来,还请公公通传一声。”
刘安心道,他又不是活腻歪了,这个时候去通传,他笑着打发道:
“对不住了,皇上现在不见人。”
佳春脸上的笑淡了淡,娘娘膝下有大皇子,这御前很少拦她们的人,皇上有些时日未曾去娴泠宫了,佳春道:
“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娘娘派人将大皇子接到了宫中,派奴婢前来问问,今日皇上可得空去一趟娴泠宫,公公真的不能替奴婢通传一声吗?”
刘安抹了把额头莫须有的汗:“佳春姑娘,稍后我会将这事报给皇上,但现在,皇上是真的不见人。”
听到这里,佳春就知晓,连大皇子搬出来,刘安都挡着,她今日是见不到皇上了。
离开前,佳春朝养心殿的游廊上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守在殿外的宫人似乎有点多,而且,还有点眼熟。
直到出了养心殿,快要回到娴泠宫时,佳春才恍然为何觉得那些宫人眼熟。
长春轩的宫人怎么会在养心殿?
所以,刘公公拦着她,是因为顾嫔就在殿内?
佳春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回了宫。
刘安可不知道佳春在想什么,皇上召顾嫔主子来养心殿,本就不是秘密,他也从未想过不让人知道。
不知多了多久,殿内终于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