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四名龙影卫她全都见过,无一人这般高大迅猛,更何况四个龙影卫一个已死,三个还在疗伤,根本不可能出动。
所以这个龙影卫是哪里来的?
朝中大臣真正见过龙影卫的不多,一时间没人认出这就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龙影卫,只当他是信阳公主身边的一名暗卫。
大臣们对高手们的武力值并不大了解,但见他轻松一打四,就不免觉着他十分厉害。
“这么厉害,是宣平侯给的暗卫吧?”
“应该是。”
有大臣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出于对龙一的忌惮,没人胆敢上前将摔伤的宁安公主扶起来。
信阳公主一步步走下台阶,顶着一张布满红疹的脸,气场却丝毫不减。
信阳公主在宁安公主面前的一个台阶上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我是假的,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假的吗?”
宁安公主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信阳公主的脸上,看了半晌又转移到了那个小丫鬟的脸上。
信阳公主抬手勾了勾手指。
小丫鬟会意,默默来到信阳公主身边。
信阳公主淡道:“你怀疑我的丫鬟是戴了人皮面具,那我找人揭给你看。”说罢,她望向附近的一名太监,“你过来。”
太监麻利儿地走了过来:“动手。”
“是。”太监走到小丫鬟的面前,客气道,“得罪了。”
他伸出手去摸小丫鬟的面部轮廓及耳后,摸完又仔细检查了小丫鬟的脸,转身冲信阳公主与宁安公主道:“回两位公主的话,是她自己的脸。”
宁安公主脸色一变:“不可能!”
昨日就是这个小丫鬟与假扮的信阳公主在一起,这个小丫鬟的行动处处透着诡异,还为皇帝把了脉。
分明就是顾娇!
信阳公主吩咐道:“玉儿,你自己过去,把你的脸给宁安公主瞧瞧。”
“是。”被唤作玉儿的小丫鬟走到宁安公主面前,蹲下身来,将脸凑到宁安公主的面前。
宁安公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是本人的脸没错。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信阳公主冷声问:“宁安,你为什么这么做?”
宁安公主看了看神色复杂的大臣们,解释道:“是……是有人看见信阳公主与这个小丫鬟当街闹事,并且暴露了自己不是信阳公主的事实,所以我才……”
信阳公主冷冷一哼:“所以你才既不去坤宁宫禀报皇后,也不去东宫禀报太子,更不去我府上向我的家臣求证,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我绳之以法!你是想立功想疯了?还是你就是故意来阻拦我监国的?”
宁安公主咬牙,避开前面一针见血的话,努力将重点拉回来:“我如果不是确定你是假的,我会来拆穿你吗?根本是你在给我下套。”
信阳公主丝毫不虚:“我给你下套也得你自己乐意往里钻呐,你越俎代庖,皇后与太子都在,轮得到你来金銮殿揭穿假公主?”
那还不是因为萧皇后袒护萧六郎,若是她知道其中一个假冒的人是萧六郎的妻子顾娇,她未必不会将这件事压下来。
而闹到金銮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出了什么事?”萧皇后与太子赶到了,问话的是萧皇后。
信阳公主将适才发生的事与皇后说了:“……皇后昨日见过我的脸,知道我严重到了什么程度,若不是我的脸好得快,只怕今日还真没人认得出我。她或许会说,你若是清白的,过几日你的疹子消了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问题是,我在大牢中等待疹子消退的那几日,真的不会遭到什么人的暗算吗?”
这番话太天衣无缝了,就连萧皇后听了都感觉这个陷害人的法子是可行的。
如果宁安公主的目的是为了在牢狱中害死信阳,那么她今日在金銮殿上的所作所为就说得过去了。
宁安公主气得够呛,她是真没料到一个人编起谎言来可以如此滴水不漏。
“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没理由害你!”
她的确没理由陷害信阳。
接下来她倒要看看信阳还怎么编。
信阳公主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你真以为陛下什么都没告诉我吗?”
宁安公主眉头一皱,她听不懂信阳公主在说什么,然而本能地她感到了一股不妙。
信阳公主道:“有些事陛下顾及你的颜面隐瞒不说,我本也没打算戳破,但你非要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怪不得我将你们母女二人的罪行昭告天下了!”
宁安公主的太阳穴突突一跳!
她知道信阳公主要说什么了,可惜她反应得太迟,已经来不及堵住信阳公主的嘴了。
信阳公主怒气填胸地看向宁安公主:“我儿子五岁那年曾在仁寿宫附近中过毒,幕后元凶就是你的母妃静安师太!她不仅毒害我儿子嫁祸太后,她还给陛下下过迷药,挑拨陛下与太后的mǔ_zǐ 关系!她甚至找人行刺陛下、劫持太后!她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如此歹毒险恶之人当天诛地灭,可笑你居然认为她是被我们合谋逼死的!”
宁安公主:“你!”
信阳公主冷声道:“我什么我?我哪句说错了?还是哪句都没错,你心虚到只能对我干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