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来啦!”
皇帝即刻化身庄太后的小尾巴。
魏公公捂住眼,妈的!没眼看了!
顾娇本是要进宫向姑婆报平安的,既然姑婆来了,那就不必再大费周章了。
顾娇与姑婆进了堂屋。
先前没太仔细观察,眼下陪着姑婆在家里转悠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离开的三个月里,家里其实是有很大变化的。
前院的菜圃扩大了一圈,多种了小葱与萝卜,菜圃对面的小鱼塘被填上了,换上了一口大鱼缸。
这是小净空提出来的,他说家里有了弟弟,弟弟也该有自己玩的地方,哪怕弟弟还这么小,可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小鱼塘贡献了出来。
再就是后院通往隔壁的通道已经不是一条通道了,那面墙彻底被推掉了,如今两座宅子的后院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大院。
“姑爷爷把那座宅子买下来了。”见顾娇一脸错愕地看着打通的院子,萧珩在她边轻声解释。
“不便宜吧。”顾娇喃喃道。
萧珩点头:“嗯,花了一千两呢。”
原先没这么贵的,可自打出了一个新科状元,碧水胡同便多了一个状元胡同的称号,地价房价那是嗖嗖的涨。
就这一千两还是友情价。
顾娇古怪地问道:“姑爷爷哪儿来那么多钱?”
如果她记得没错,国子监祭酒的俸禄好像没那么高啊。
萧珩扯了扯唇角:“就……卖了个把官职。”
顾娇:姑爷爷还干这种事!
老祭酒卖官职的操作是这样的,先是放出自己想买宅子的消息,然后就有心怀不轨之人找上门来,以重金贿赂老祭酒。
老祭酒直接将金子抱去了皇帝的御书房,义愤填膺地告诉陛下:“我霍弦一生清廉,效忠陛下,绝无二心!居然想贿赂我,简直痴心妄想!微臣在此立誓,就算全朝堂的文武百官都被收买了,微臣也不会被收买的!”
老祭酒最后的话成功引起了皇帝的深思,皇帝自亲政以来遇到了不少事,忽然间就明白了庄太后当年的一些决断。
皇帝与庄太后在用人上是截然不同的,皇帝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用人须得是作风正直之辈,譬如老侯爷,譬如老祭酒,唯独宣平侯风流了些,但也从未违法,不违背伦理纲常。
庄太后心宽一些,她讲究用人之长、容人之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唐岳山。
唐岳山此人好大喜功,叔嫂不伦,换做皇帝是万万不会重用他的。
可这次边塞的战役打下来,皇帝忽然觉得唐岳山此人还是优大于劣的。
皇帝开始思考庄太后的摄政之道,发觉庄太后的身上有许多值得自己深思的地方。
水至清则无鱼。
就好比祖上传下来的荫官制,真取缔它是万万不能的,它动摇了太多权贵与士大夫的利益,可母后用了一招六部考核制就轻松将问题解决了。
虽说还是会有荫官,然而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了荫官的平庸资质以及在位年限,这就是一种完美的平衡。
皇帝觉得,买官的事怎么都会存在的。
老祭酒拒绝了,也难保对方不找下一个,与其找到不知哪个官员的名下,不如让老祭酒应下。
这样至少他知道哪些官是买来的,一切尽在掌控中,等到朝纲彻底稳固了,他再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于是老祭酒在皇帝的允许下光明正大地收受贿赂,买下了状元隔壁的大宅子!
庄太后与皇帝在堂屋坐下,二人都有许多话要和顾娇说。
老祭酒不动声色地去灶屋做红糖糍粑。
萧珩打算去给老师打打下手,遭到了老祭酒的无情拒绝。
自己的厨艺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阿珩过来帮忙贴对联吧。”姚氏笑着说。
“好。”萧珩走出去,拎着一桶浆糊,带着家里的几个小男子汉去门口贴对联。
庄太后倒是没提战场上的事,那些事可以过完年再提,她说的是村子里的事。
她派去清泉村的太监与侍卫见到薛凝香了,周二壮与黎院长同时求娶薛凝香的事在十里八乡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薛凝香是个小寡妇,乡下人多瞧不上她,却又有心术不正的想要染指她,原先顾娇一家子与周母都在时那些子小人还能有所收敛。
后面顾娇一家子走了,周母过世了,顾琰的两个暗卫也回京了,薛凝香的处境就变得艰难起来。
有一次她睡到半夜,隔壁村的流氓痞子竟然翻墙进了她的屋,把她压在床上欺负她,还是狗娃醒了,哭声太大把乡亲们惊来了才没叫那人得逞。
在乡下根本藏不住消息,夜里刚发生的事翌日便传遍了乡里。
那个流氓痞子叫李大柱,他婆娘第二天便上门与薛凝香大吵一架,骂薛凝香是狐狸精小贱蹄子小娼妇……在高粱地里脱光了勾引她男人,还叫她男人大半夜的去找她。
薛凝香从受害者变成了勾搭人的狐狸精,有理说不清。
诸如此类的事并不少,薛凝香在信上从未提过,要不是庄太后的人去了一趟乡下,也不会知道薛凝香遭了这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