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林某看来,这次这些白皮恐怕是凶多吉少,若是王师不堪一击,白皮肯定不会将我等普通华夏百姓关起来,甚至将土人放进来对我等进行屠戮。
这一切的动向都能表明这些西夷已经没有战胜王师的信心,他们越是没有信心就越是担心我们在背后捅他们一刀子。
可惜了,若是我们能够早一点组织起来,在王师到来的时候在背后拖住这些白皮,王师拿下马尼拉就能容易一些。
而我们因为协助王师有功,将来在吕宋必定能够占有一席之地,咱华夏百姓这么多人为何一直斗不过西夷那点儿人,就是因为我们一是不团结,我们自己内部勾心斗角,生怕自己吃一点儿亏,这就给了白皮各个击破的机会。
二是我们器不如人,这些白皮西夷制器本事高超,甚至比我华夏的大匠还要高明,我们在与白皮争斗之时,白皮凭借很少的人数就能挡住我们的进攻。
当白皮西夷进攻我们的时候我们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进行阻挡,因此从我们的先辈开始,就算是我们拼尽全力与白皮西夷死拼,也还是无法与其匹敌。
若是王师拿下吕宋,我们在吕宋就有了后台,这些土人还敢对我等华夏百姓大肆屠戮吗?”
对于林三枪所说的有了王师撑腰,以后就不用担心土人欺负他们,移民中有很多人对这样的话是持怀疑态度的。
他们就是因为在家乡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离开故土,但凡能在家乡好好生活,谁愿意离开祖宗安寝之地。
不过眼下大家却知道,郑军歼灭西夷是他们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至于没有西夷之后郑氏会如何对待他们,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被抓的移民与土人对峙的时候,谢永常率领的大军已经赶到了涧里,入眼的景象让谢永常震惊不已。
以前从吕宋传回的斗牛国人大肆屠杀华夏移民的消息,大家听到的都只是一个数字,并没有亲眼看到现场的惨烈。
可是现在活生生的地狱景象就出现在了谢永常与官兵们的面前,到处都是断瓦残垣,整个华夏移民村落已经成为了废墟。
一些躲过了斗牛国人搜捕的百姓,又被土人凌虐了一遍,断瓦残垣间不时就能看到一两具移民的尸体。
尤其是女人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在生前肯定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摧残,看到这样的景象,让郑军官兵对这次出兵吕宋又多了一层理解。
官兵们从内心深处理解了什么叫做解万民于倒悬,可以想象华夏移民百姓平时是过着怎样朝不保夕的日子。
谢永常下令官兵不顾马尼拉城墙上火炮的威胁开始进入村落收敛百姓的尸体,同时寻找可能幸存的百姓。
在涧里的一处已经倒塌的院落里,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覆盖着杂草的地方忽然有了动静,紧接着杂草底下一个盖子被掀开,里面探出一个梳着坠马髻的妇人脑袋。
看脸部的模样并不是华夏百姓的长相,梳着的发型却是华夏已婚妇人的标准发型,妇人探着头向四外张望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以及杂乱的人声。
吓得妇人赶紧缩头下去,将地窖的盖子盖上,上面的杂草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地窖的入口。
妇人缩进地窖里,地窖里还有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孩子,在黑暗中看不清孩子的长相,不过孩子张口却是有些怪异的潮汕话。
“娘!坏人走了吗?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妇人摇摇头,低声说道:“乖!不要说话,外面还有坏人!”
孩子听话地闭上了嘴,女人解开胸襟抱起孩子开始给孩子喂奶,吃到乳汁的孩子马上安静下来,在母亲的怀里贪婪地shǔn xī 着乳汁。
这个时候远处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妇人的身体不由紧绷起来,她知道外面的人又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又是哪个部落之人。
一个什的郑军士兵形成扇形搜索进这个院子,四面寻找了一番发现整个院子里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不过院子里所有之前的东西已经被人掠走。
像这样没有打斗痕迹的院子,都是郑军重点关注的对象,出于自保,华夏百姓都有挖地窖或者其他的隐蔽藏身所的意识,这样没有打斗痕迹和血迹的院子,很有可能是人已经藏了起来。
士兵们并未仔细翻找,他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抓人的,只要重点关注这样的院子,当院子的主人从隐蔽的地方出来之后,就能被郑军发现。
士兵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传到了地窖之内,妇人竟然听到了与自己男人一样的乡音,妇人的心激动起来,难道男人回来了吗?
可是她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男人回来,肯定会来地窖这里将她们娘俩接出来,若不是男人回来,人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