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沙嘴里寻摸着这四个字,听起来重量不一般,可能够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话,背后哪有这么简单。
这是显然想利用自己帮他对付元国境内的佛门。
陈沙要寻难水月庵不假,可怎会愿意被人当枪使。
古轩农看陈沙神态,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心下微动,不由开口问道:
“却不知陈宗主是个如何打算?”
陈沙望了古轩农一眼。
而后缓缓说道:
“自古以来,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国与国之间若要开战,讨伐谁,也需要先论个是非黑白,拿出大义来,才谓之正义王师,我既是道门首领,自然不能再像恶霸土匪一般杀上门去……
既然佛门有人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古如素公主种下邪咒,致使公主难产身死,孩子诞生后先天不足,沦为残疾。”
“此等恶行,难道不应该先公告于天下,致各方知晓其中的内情?”
古轩农闻言,心里暗道。
看来这陈沙年纪虽小,却已然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不光是武功修为惊世夺人,对于人心大势的利用,也是不在寻常帝王之下。
这招真是高明。
未战之前,先将佛门打入深渊,如此以来,即便天下有种种议论,对佛门有好感的百姓和武林人士,也不敢轻易声援佛门了。
毕竟,佛门一大教派在五千年之间,思想已经根植在了神州浩土一部分百姓的心头,家家户户信佛的百姓,不知凡几。
“陈宗主老成灼见。”
古轩农负手道:“就先依陈宗主之言行事,朕即刻令人将此事拟定诏书,广传天下,先定水月庵罪名……”
话说一半,看向了陈沙。
而后呢?
陈沙却不再看向他,转身开口道:“我此来元国,其实是为了救人,所以未尝不可给水月庵一个自赎机会,腾紫京……”
大鹏魔王当即拱手:“属下在。”
陈沙开口道:“在元皇昭告天下的同时,你代我去水月庵先走一趟,传一句话。”
大鹏魔王道:“主人请说。”
陈沙道:“将当年之事告知他们,说当年之事发了,让佛门自己带着罪魁元凶来见我。”
大鹏魔王木然问道:“若他们不呢?”
陈沙冷声道:“那就是给脸不要脸,自己不珍惜活命的机会,既然这清修之地都烂透了,我也不觉得他们还有存在于世的必要。”
“属下明白了!”
腾紫京拱手一礼之后,肋下生出两翅,扶摇而上,便飞向了元国境内的一个方向而去。
城墙上。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只觉得心头紧张。
这一言两句之间,便决定着佛门一大圣地的生死存亡,但所有亲眼目睹了天下第七沦为坐骑一幕的人,却在此刻丝毫不觉得这年轻道人没有这个能力。
神机王和大将军徐病树对视一眼。
两人单纯用眼神交流。
用脚底板想,佛门都不可能交出当年那人,且不说当年能为古铃灵下咒之人,至少在当年就是大先天级高手,如今十几二十年过去,这人的地位在佛门当中多么崇高。
便说,佛门对于自己的清誉一向看重。
如今王朝和陈沙把这样的一件天下最脏,罪恶无比的事情从佛门的慈悲袈裟上揭开来,让天下人看个清楚。
任是谁,都不可能站在那里让自己被狗血泼满身,必然要百般解释,否认。
毕竟,他们若真有勇气承认佛门清誉有损的话,当年也就不至于有人在暗中下此毒手了。
所以,这道佛两宗开战几乎是注定得了。
唯独还不清楚的变数,就是佛门这三十年来,不知道暗中积蓄了多么深厚的实力,是否在其中会有能与这位陈宗主一较高下的“无名神僧”呢?
这一点。
也就只有元皇古轩农知道一二。
一个斗赢了天下第四燕赤眉的“斗酒僧”,这次会为水月庵出头吗?
……
……
水月庵。
地处元国金陵,金陵在元国之中,曾是多代古都。
元国有五千年的历史,其中皇位几经迭荡,迁都之事虽不频繁,可以五千年的时间为跨度来讲,也有十数次之多了。
其中,金陵多次在历史中成为过元国的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