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一琢磨,顿时改了主意,撩起车厢的门帘,对在这边走着的管家道:“老侯,抽调庄子的人手,将公子和夫人送入颍州城内的府邸保护起来。”
“老爷,您不去吗?”
老侯跟着常孝立多年,知道自己家的老爷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主。真要是软弱可欺的人,在家大族里,连骨头渣子都会被吞了,哪里有可能呢自成一系的可能?
常孝立微微眯起双眼,凝视远处,冷笑道:“有人想来抻一抻老爷我的斤两,老爷我何尝不是有这份想法,哈哈,就看他贾某人有没有这份胆量了!”
“老爷,难不成这贾道全有胆子造反?”对高家的奴仆来说,有人敢攻击高家,不啻于要扯起旗帜造反。
高孝立只是冷冷的摆脸子,根本就没有回答。对于高家的奴仆来说,也不是个大事。高家也不是好惹的,有本事来,有要有被高家压死的觉悟。
州衙。
李云撒欢似的如同一道穿堂风,从街上嗖的一下跑到了后衙。
“二哥,二哥,我问清楚了”
说话间,李云拿起李逵书案上的茶壶,连喝带嘬的一通猛灌,就差将茶叶沫子拿出来放在嘴里嘬一遍了。放下茶壶才满脸舒爽道:“我问清楚了,高孝立这老小子去了贾家庄。而贾家庄来了几个外地的商户,之前都在码头上住着。货场大火之后,才搬到了贾家庄。”
“怎么会是他?”李逵原本以为最大嫌疑人应该是输惨了的孙卓,这位可是基本上破产了。从颍州富户沦落为中产。他才有足够的理由对茶油货场不满。
至于,贾道全,这厮应该赚钱了啊!
李云见李逵不说话,好奇道:“对了,为什么总让我跑腿,你为什么不去!”
“师祖准备明日给我们月考,心情不好,不想出门!”
李逵的理由一直有种清新脱俗的样子,让人都找不到反驳的说辞。听到如此噩耗,李云也蔫吧了起来,苏轼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做夫子的天分。当然不是说苏轼教不出才学兼备的饱学之士,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个前提,天才起步。
李逵觉得自己才智中上,不是天才。
李云一度担心自己的智商是负数,更不是什么天才。
这两兄弟听到苏轼要煞有其事的组织月考,顿时蔫了吧唧的如同霜打的茄子,软塌塌的提不起一丁点的劲来。
反倒是高俅好心好意的对李逵俩人说道:“你们两个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天底下多少学子想要拜入学士门下,你们俩个有如此好机会,却不知道珍惜,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尔等愚笨?”
高俅终于有机会打击李逵,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机会。
李逵瞥了一眼高俅,冷笑道:“你要是想考,师祖不介意多看一份卷子。”
“就是!”李云同仇敌忾道。
高俅讪笑着,尴尬不已,他曾经也想过跟着苏轼学经学来着,将来或许能够金榜题名,但是苏轼的教学绝对让人无语,他总是估摸着自己的弟子或者儿子,这些知识该会,那本书该懂,从来不关心这些知识他有没有教过。
当年,苏轼求学就是这么经历的。在中岩书院读书,山长亲自授课,每次考校他,都是不按常理出题。
苏轼于是认为自己教弟子也该这样
但是三个儿子之中,两个已经被他教废掉了。好不容易苏过挺过来了,也是距离他的期待差很远。在它看来,三儿子远不如大弟子黄庭坚、秦观等人聪明这样的人,大宋也没几个。
没办法,这几个人都是打娘胎里出来就认字,三五岁穿着开裆裤就能读九经,七八岁就能作诗写章的神人,天下有几个能比?
李逵和李云就更不用说了。
打击人不是目的。见李逵蔫了,高俅觉得兄弟们遭难,反而让他有种责任感油然而生,于情于理,应该打气支持一下:“既然明日月考,今日为何不复习,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李逵撇嘴道:“你以为我们复习了,就能答出师祖出的月考考题似的。”
李云附和道:“就是,他老人家竟用我不认识的字出卷,太欺负人了。”
李逵怪异的看了一眼李云,他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有必要和李云保持一定的距离,防止李云这家伙身上的傻气窜到自己身上。顿时觉得有句老话说的就是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和李云一样,面对苏轼的卷子只有哀嚎的份,从分数上看都是零分。但他是不知道苏轼的考点出自那本书,无法接题,而李云连考题的字都看不懂,这就是差距。
李逵觉得要是继续和李云在一块儿玩耍,自己早晚会被傻气熏到脑瘫的这厮也太不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