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说完,又拿起面前的瓷碗,去舀莼羹,刚刚拿起勺子,那勺身便被司马珂用筷子夹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谢安索性放下瓷碗和勺子,望着司马珂哑然失笑:“贤兄这是在耍赖。”
“你既摊上我这个兄长,是躲不过这场是非了。”
谢安眼中神色闪烁,突然道:“贤兄可敢和我赌上一把樗蒲,若贤兄赢了,我自有说法;若贤兄输了,则不再相问,如何?”
樗蒲,司马珂倒也见过小翠和婢女们玩过,类似飞行棋,以掷五木的结果来确定自己的马过关跨堑的步数,谁的马先到终点为胜。
所以樗蒲制胜的关键是掷五木的结果。
谢安嗜赌,玩樗蒲应该是个好手,提出赌樗蒲也是有点耍赖皮的意味。
司马珂望着自信满满的谢安,笑了:“一言为定!”
第18章 指点江山
大概就像后世的高档餐厅都会备有麻将一般,船家自然也备有樗蒲。
白色的毛毡棋盘上,画有行马(棋)路线,中间又有关、坑、堑等标志。
每人五木,六马。
六马,即六个棋子。
五木,即五根木条,一面黑一面白,其中3根无字,2根有字,有字的白色的一面写“雉”,黑色的一面写“犊”。
投出黑黑黑犊犊为“卢采”,可行16步,即五根木条全部是黑色面朝上,是贵彩里最好的一种;黑黑白雉雉为“退六”,是最差的结果,要倒退6步。
大概是天下赌徒一个德行。就像后世的麻友一般,没上麻将桌前,昏昏欲睡,愁云惨雾,一旦上了桌,便是神采飞扬,大抵有麻将在手,天下我有一般的气势。
谢安也是一样,棋盘一铺开,六马五木一拿在手,整个人的气场都浑然不同,如同出征的大将军一般,气定神闲,踌躇满志,对着司马珂一拱手道:“弟让兄先,请贤兄先来!”
司马珂微微一笑,轻轻掷出一根无字木,那木在空中翻转了一下,叮的一声,然后当的落在瓷盘里,赫然是黑色。
第二根,还是叮的一声,再当的掉落在木盏里,黑色。
第三根,无字木,黑色。
第四根,有字木,黑色朝上,椟。
第五根,椟。
黑黑黑椟椟。
卢采!
相当于掷骰子出了个豹子!
谢安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竖起了个大拇指,却又似乎隐约感觉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司马珂在棋盘上走了16步之后,对谢安哈哈一笑道:“侥幸,侥幸,贤弟,请!”
谢安神色恢复肃然,抖擞精神,抓起一根无字木,掷了出去。
叮~
当~
无字木掉到瓷盘里。
黑!
谢安脸上微有得色,眼中信心陡增,再掷!
黑!
谢安微微一笑,继续掷出一根无字木。
叮当两声,瓷盘内出现一根白。
谢安脸色瞬间变了一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镇定了片刻,这才将手中的有字木掷了出去。
雉!
谢安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抬头望了司马珂一眼,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又掷了一根有字木。
还是雉!
黑黑白雉雉。
退六!
只是谢安的六个马尚在原点,无地可退。
谢安缓缓的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司马珂,缓声道:“贤兄耍赖!”
司马珂脸上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惜乎贤弟苦无证据。”
谢安苦笑道:“寻常时掷木,只听得当地一声,掉落于瓷盘之中。但今日掷木,却多了叮地一声,必是贤兄作弊。不过贤兄所言甚是,愚弟既无证据,便算不得作弊。只是不知贤兄用了何种手段,可否告知愚弟。”
“想学啊,我教你啊!”司马珂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