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敢保留成这样,证明主卧可能没有血迹,或是血迹很少。换言之,不会是锐器伤,是钝器伤或窒息而死。她研究房间里的摆设。主卧的陈设当然也富丽堂皇,五斗柜上摆着精致的摆件。她小?心拿起来,挨个检查是否有残留的血迹。没有。从桌上轻微的灰尘痕迹看,摆件并没有更换过。床头柜上没有台灯,氛围照明用的是壁灯,一般情况下也撞不上去。那就不是钝器伤。她直觉是窒息,理由很简单:这是在床上运动中?最常见的意外死亡。只是窒息死的可能性也比较多,掐死、勒死、闷死甚至……溺死。书房的动静还在继续,简静便拐进主卫。毕竟是公寓,主卫的空间不大,除却淋浴室、浴缸和浴柜,所剩空间不多。地砖较为干净,但仔细看,角角落落还残留不少痕迹。什么头发、水渍、口红,像是草草打扫过后的感觉。浴缸很小?,洗鸳鸯浴未免太勉强,除非他们真的把麦麦的头摁进水里玩。简静闭目思考片时,走过去查看浴缸的龙头。在冷水档。又看了看浴缸的出水口,里面积攒着一些粉红色的磨砂颗粒,应该是浴球或者浴盐的残留物。再蹲下来,瞄外面的下水口。比较干净,并未发现同色颗粒物和纠缠的发丝。倒是淋浴间里的下水口,还缠绕着几根浅棕色的长发。麦麦洗的是淋浴,4号浴缸应该没有用过,否则玩得那么大,外面肯定会溅出不少水花,地砖上该留下同样的颗粒物了。排除掉溺死,基本可以断定案发现场就在主卧室。简静蹙眉沉思。床品四件套全部是真丝,这种料子十分金贵,很容易留下大量褶皱。但枕头和抱枕上虽然有细微的折痕,却都不明显,显然并未被使用过,反倒是床单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一场十分激烈的运动。凶器是什么呢?动手的人是谁?不知?不觉,书房的动静变小?了。她立即回神,眼看来不及回客厅,直接就地坐下,身体软软地靠在墙上,好似昏迷。“简小?姐。”王其走过来,轻轻叫她名字。简静的眼皮动了动,好像还有残存的意识,可也仅限于此。她睁不开眼睛,身体轻微动弹,完全没了力气。王其松口气,拨出电话。“哥,人已经晕了,你什么时候到?”他低声说着,“好,我等你们。”挂掉电话,他又出去翻东西了。简静趁机拿出手机,见通话还在继续,飞快将它滑进床底。王其进来,手中?拿着一卷绳索,开始绑人。一边做,一边说:“虽然有点对不起表哥,但他说了,你们没别?的关系……谁让你看到了,还出现在这里,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简静当然无法回答他。王其将她的手脚反绑好,忽而想起一事,搜她的口袋。什么都没有。他愣了一下,嘀咕:“手机呢?”正费解,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伴随一个谨慎的声音:“人呢?”“哥。”王其舍下她,迎过去问,“就你?张哥呢?”“警察盯着他。”王谈的语气很微妙,“人死在他家里,也是参加他的趴,一时半会儿肯定洗不掉嫌疑。”王其不安道:“要么别?管了,万一被查出来……”“你当我不想?”王谈没好气说,“要像老田那样啥也不知?道,做个证就算是兄弟情分了,谁让我也摊上了呢。”他叹口气,焦躁地说:“不说了,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有?”王其道:“领带么?没看见,都找遍了,床底下也没有。”“我就知?道。”王谈的声音略微拔高,语气更差,“肯定是他拿了。”王其吃惊:“张哥?”“老田没参与,不想得罪我俩,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我这事有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卖了他,将功赎罪,指不定啥事没有,他不敢赌。”王谈也算对弟弟推心置腹:“要防着我,肯定得找个把柄捏,弄死人的是我的领带,到时候黄泥烂在裤裆里,怎么都说不清了。”王其压低声音:“哥,帮忙弄个尸体什么的,不算大事,可你要是……就下不了船了。”“已经晚了。”王谈冷静道,“其实这也不是坏事。”他冷眼看着昏迷的简静,慢慢道:“想想看,如果只死一个,我们肯定是头号嫌疑人。但这女的,除了你勉强有点关系,我们完全不认得,怎么查都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王其倒吸口冷气:“哥,你是说……”“把她也弄成那女的一样。”王谈说,“你现在走,找个地方待着,我会在后半夜抛尸,让你有人证。”王其舔舔嘴唇:“真、真要这么干啊?”王谈发狠:“没时间考虑了,不给警察找点事,他们肯定会继续查我们。”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拿了一个水晶雕像,“就用这个,回头我也藏起来,这样大家手里都有把柄,谁也不敢说出去。”他催促弟弟:“快走,我等你一个钟头。”王其看兄长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废话:“好,哥,你小?心点。”王谈点点头。弟弟走了,屋里又安静下来。简静感觉到王谈靠近,搜了搜她的身,确定她没有清醒的意思,这才将她整个抱起来,放到了外面客卫的浴缸里。脖颈靠在边缘,相当不舒服,后背贴着冰凉的白瓷,冷气钻进衣服。她感觉到,王谈的手先在她领口处停顿了会儿,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将性行为也复制到她的身上。但她的双脚被绳索绑住,要做点什么,就必须解开束缚。王谈犹豫了。简静虽然容貌美丽,气质出众,放过不舍,但他这样的人还是更注重小?命。女人嘛,这次没上,有的是上的机会。他自我说服着,手却还是不老实地探到她她的胸前,想沾点便宜。可就在碰到她的那一刻,手腕骤然一痛。血液渗出,钻心得疼。王谈吃了一惊,定睛看去。简静慢慢坐起身,手中?握着折叠刀,朝他微笑。“是你杀了我啊。”她说,“原来是你。”王谈心跳如雷,本能地做出反应,去掐她的脖子。“如果我是你……”她躲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攻击,艰难地掰他的手指,“马上跑……警察就要……来了……”王谈:“什么?”简静断断续续吐字:“我、我报警了。”“不可能。”他否认,“警察要盯也是盯张峰。”“他是……凶手……对吗?”她挥出折叠刀,被他抽手握住手腕,可也因此获得了喘息之机,“你也在场,领带勒死了她,玩、玩游戏?”王谈黑着脸:“你都听到了?”简静拖延时间:“想知?道,领带在哪里,吗?”她看向外面,“藏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在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原来的身体实在太弱了。弱到被一个男人单手掐住脖子,已经喘不过气来。“客厅,最大的……”她盯住上面金碧辉煌的水晶灯,“东西。”王谈一时色变,内心无疑剧烈挣扎:是找出领带,撇干净自己,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最安全的做法,当然是第一种。他松开简静,返身出去找水晶灯上的领带。几乎同一时间,简静割开脚踝上的绳子,冲进了主卧,反锁上门。她趴下来,去捞自己的手机。然而,打开屏幕一看,手机已经关机了……简静差点没晕过去。不是她黑苹果,但这电量合理吗?通话才多久,直接没电关机?还是手机太烫自动关机?可无论是哪种,她都必须做最差的准备——假如季风没有足够的证据,他是否能够申请到逮捕证?多半不能。门外传来新的动静。她用力按电源键,希望能够强行开机。屏幕逐渐变亮。“谈子?你在干什么?”客厅里,张峰吃惊地问。王谈也同样惊讶:“你怎么来了?”“坐朋友的车混了出来。”张峰的口气略有得意,“警察还以为我在别?墅那边蹲着呢。”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不是说有人在查我们?那个女孩呢,处理掉没有?”王谈没搜到自己的领带,也就知?道简静耍了自己,咬牙切齿:“在里面呢。”张峰比他冷酷果决:“解决掉吧,这次你来?”开机动画结束,来不及翻通讯录,简静立即拨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