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见到哭丧着跌入院子内的管事,李讼师眉头一皱,眼神里露出一抹不悦。“大老爷,小人昨晚奉命前去七老爷家中借钱,可谁知七老爷一家老少一百七十六口人命,尽数被莫名力量吸干了精气神,所有本家都死的个干干净净。”那管事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什么?”李讼师与刘掌柜俱都是一惊。如今可是人道大势,那个敢在人族坐下如此血案?妖族也好,期与周边各族也罢,俱都臣服于中土的铁骑之下。很显然这必然是人祸!而且还是中土高手做的。此时场中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一双双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七老爷一家身死,朝廷那些豺狼必定趁机搜刮七老爷家中的财产。你带上二十个人,去七老爷家中财产清点好运送来,日后若七老爷家中还有子孙,在加以返还。”李讼师吩咐了句。七老爷也是徐州的大户人家,少说也有十万两家产。若放在往日,区区十万两家产,自然不被他放在眼中。但现在接连被朱拂晓坑了两次,自然是见到一点钱财都不想错过。听闻这话,有管事领着府中侍卫快步离去,小院内又一次恢复了宁静。直至日上三竿,才见一个面容俊朗,衣衫整洁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自大门外走来:“可是李讼师府邸?在下鉴冰,受邀前来治病。”“原来是鉴冰大师来了。”院子里的李讼师闻言顿时眼睛亮了,连忙快步出去迎接,人未到声音已经遥遥传了过去:“在下见过鉴冰大师。”“师兄!”刘掌柜面色激动,恭敬的行了一礼:“咱们可是有些年不见了。”鉴冰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年纪,容颜完美无瑕,周身流露着一股奇异的魅力。准确来说,流露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慈悲,其周身十丈空间为其影响,都散发着慈悲、仁义大道。“是整整有十八年不见了。”鉴冰叹了一口气。“十八年过去,师兄依旧是当年容貌,我现在却是已经老了。”刘掌柜眼神中露出一抹失落:“观师兄气机,可是证就了天人?”“想要成就天人,何其之难?”鉴冰摇了摇头:“我还差了一线灵机。此次下山,就是寻找成道机缘的。”“大师,里面请。”一边李讼师接过话语:“在下为大师奉上茶水,且先休息一番。”“不必,先看病人,然后我师兄弟二人在许久。”鉴冰摇了摇头。鉴冰并不叫鉴冰,‘子’是大家对他的尊称。李讼师略作犹豫,看向了刘掌柜。“我师兄就是这般性格,还是先看病人吧。”刘掌柜道。听闻此言,李讼师领着鉴冰一路来到后院,遥遥便看到了那冲霄而起的黑烟。那黑烟中一只骷颅头若隐若现,吞噬着天地八方的精气。“那是?”鉴冰不由得瞳孔一缩。“师兄,能不能除了这孽胎,还要看你本事了。”刘掌柜道。鉴冰看了一眼庭院,然后迈步走入屋子,刹那间寒霜扑面而来,但是到了鉴冰周身三尺,便已经尽数融化。看着病榻上瘦得皮包骨头的人影,鉴冰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错非亲眼所见,在下实难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男儿怀胎的。”说完话手指搭在了李涛的手腕上,感受着李涛手腕上的脉搏,鉴冰瞳孔一缩:“还真是喜脉无疑。”“这鬼胎汲取宿主的生机成长,当真是不可思议。可有道门高真出手?”鉴冰略作沉吟,转身看向了自家师弟。刘掌柜道:“天师道的三醇道人想要直接凭借符箓之力斩杀此恶鬼,只是却被那恶鬼反噬,害的李公子病情加重。为今之计,只有破开李公子腹部,将那鬼胎取出来。”“开膛破肚?”鉴冰略作沉吟,然后自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裹,然后将包裹摊开,其内十八般小巧工具一一出现。“取酒精来。”鉴冰吩咐了一句。开膛破肚是西医的事情?不朱拂晓传授过孙思邈。取来酒精,消毒之后,鉴冰手起刀落,妙到巅峰的划开了李公子的肚皮,霎时间五脏六腑呈现其眼前。在其五脏六腑内,一道道黑烟缭绕,不断在其体内弥漫,向着其周身流窜。那黑色的烟气犹若是实质,将李涛的一身正气给压制住。在其五脏六腑中央,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胎盘,此时静静的沉睡。鉴冰开膛破肚,似乎是惊醒了那沉睡中的胚胎,只见鬼胎猛然睁开眼,在那胎盘中一阵咆哮,似乎是在威胁着鉴冰。“区区孽畜,也敢放肆?我鉴冰这双手分解的恶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岂容你在我面前放肆?”鉴冰冷冷一笑,话语中充满了阴冷,然后手掌伸出,手术刀小巧飞舞,还不待那鬼胎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切了下来。那鬼胎本是无形无质之物,但此时在鉴冰的手术刀下,竟然化作了有形之体。“好本事!”就在鉴冰斩除那鬼胎的一颗,朱拂晓心有所感,抬起头看向远方:“竟然触及到了圣道法则!”能以凡人之躯触及圣道法则的,朱拂晓只遇见过两个人。一个人是赵元阳,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鉴冰。“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极点!凡人也能触及圣道法则?”朱拂晓有点怀疑人生。“不过九子鬼母可没那么简单,若真是叫你随随便便斩除,也不陪我苦心推演了许久。”朱拂晓手中捧着一本道门典籍:“有时间还要看看这鉴冰。”胎盘被切除,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空气中。那李涛体内的生机、正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阴邪之气一扫而空。“师兄好本事!”刘掌柜目光中满是敬仰:“师兄技近于道,师弟佩服。”鉴冰面无表情,手中拿出特制的羊肠线,将伤口缝合,然后撒上特制药:“半日之后,伤口愈合,贵公子便可下地走路了。在下幸不辱命。”“砰!”李讼师双膝一软,整个直接跪倒在地,不断叩首:“道长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我家中还有些固定资产,道长若不嫌弃,在下愿意供奉。”面对着这等医术大牛,区区家产又算的了什么?若能拉上关系,日后大有作为。“钱财乃身外之物,错非师弟说着鬼胎罕见,我绝不会来此。”鉴冰慢慢的用酒精将手掌仔细清理好:“区区钱财……。”话未说完,猛然转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涛,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世上还有我的刀斩不灭的东西?这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在其法眼中,那本来消散的阴气,竟然又一次向着李涛体内汇聚,向着其腹部而去。手掌伸出,抓住了那李涛手腕,果然喜脉又一次出现。一边的刘掌柜与磕头的李讼师俱都是惊呆住,呆呆的看着鉴冰与李涛。此时鉴冰手掌攥着李涛脉搏,整个人面色阴沉,目光中充满了阴沉之色。麻烦了!“师兄!”看到面色阴沉的鉴冰,刘掌柜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好难缠的鬼怪。”鉴冰将那工具包又重新拿出来,然后手起刀落将肚皮抛开,看到了那花生粒大小的鬼胎,此时汲取着天地间的阴气,飞速壮大。“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到极点。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我斩不灭的病患。”鉴冰面色难看,又是手起刀落胚胎飞出,化作了一道阴气消散于天地间。“如何?”李讼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鉴冰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李涛的腹部。果然不过片刻,一只鬼胎凭空出现,就那般生长在了李涛的肚子里,汲取着李涛的生机。鉴冰取出一颗丹丸,塞入了李涛口中,然后默默将病患缝合:“难办了。者等病症,我却是看不出半分头绪。可惜祖师闭关了,否则请祖师出手,或许有办法斩了这鬼胎。”“不知贵公子如何惹得这等恶鬼加害?”鉴冰转身看向李讼师。李讼师苦笑:“小人不知道啊!小儿平日里素来慈善,与人为善从不作恶,可谁知竟然惹上了这等恶事?还请道长大发慈悲,想想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祖师降临,怕也没有办法。毕竟天人也不是万能的。”鉴冰将包裹收好塞入袖子里,一双眼睛看向刘掌柜:“你随我来。”二人走出屋子,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才见鉴冰道:“师弟,你可知这李涛患病根由?可是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刘掌柜略作犹豫,然后才道:“或许有一个人与此事有关,但小人却不敢相信。”“哦?”鉴冰眼睛里露出一抹精光:“谁?谁有这般本事?”“那人现在在兵器阁!”刘掌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