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怎么不记得?他记得可清楚。
新年时周易邀请了众多同事去他搬进去住不久的新别墅里聚餐,玩到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大家想着别墅都三层了,总该有几间客房让他们睡觉,结果当时周易收拾了桌上的酒瓶,直接拿出手机问他们:“你们打几辆车?”
周易这个人不小气,看现场有二十多个人,住的地方不在一块儿,都准备给他们两人打一辆。
“不是,你家没客房?我们几个人挤一间也是可以的。”有人说。
“没有。”周易理直气壮地说。
“知道你有洁癖,我们不弄脏你客房!”
“不是,是真没有。”周易自然地解释道,“一楼全是游戏厅,二楼一个房间做健身房,打通了两个房间做家庭影院,三楼所有房间都是收藏室,东西都塞满了,在往上是露天阳台,种满了花。地下车库也停满了车,真的没空间做客房了。”
众人:“……”
一时间不知道他在秀还是在认真解释。
“不过我的房间是双人床,我不介意多睡一个人。”周易当时是这么说的。
进入组织几年,谁能不知道他跟楚辞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
在周易那楚辞永远是被第一考虑的那一个,放假一块儿出去玩,别人不来都可以,楚辞不行。背地里说起楚辞,他说几句没关系,别人不行。
解梦和造梦的办公楼隔了五十多米,每回下班他总喜欢跑去造梦的办公楼打卡下班,说是这边人少不用排队,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有要等的人。
楚辞当初买的房子离基地有些远,跟其他同事不在一块儿,下班总是一个人打车回家。没多久周易就在他家附近买了套公寓,说是这边清净,非要开车带他一起回。
后来买的别墅也跟他家离得不远,明明那边房价溢出挺高,他也不在乎。
而楚辞和周易的性格大相庭径,他的工作是最忙的,一般没时间去参与同事之间的情感培养。经历过导师考核的新人对他的评价一般都是不苟言笑、看起来不好亲近。
但其实这是误解。楚辞对待工作严肃认真,私底下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便知道他话其实不少,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冷漠。这个反差在周易这里是最明显的,也是周易喜欢逗他的原因。
听周易都这么说了,大家不动声色地互相递眼神,识趣地结伴走了,跟楚辞关系好的同事有多快跑多快,偏偏新来的那位造梦师自觉好心,见没人跟楚辞坐同一辆车,于是宁愿绕一大圈回家也要带上楚辞。
那晚没住成,楚辞当时以为周易这布局明显就是想一个人独居的,谁知道现在他说这是婚房。
这是连结婚了分房睡的机会都没给。
周易人已经走到了那棵树下,他将树根旁边的积雪往旁边拨了拨,果然在雪被下边看到了露出一个角的黑色箱子,他看到箱子上的特殊锁,便立刻明白过来了。
周易那话说完后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说话,想等着楚辞说什么,结果楚辞只是认真地检查起来那副扑克牌,并没有想接话的意思。
“那个。”柏琳打破了沉默,没话找话,“那个sos好巧,我觉得这应该也是一个线索。”
“这不是求救信号吗?”晓琪问。
周易已经回到了屋子里,晓琪凑过来看,发现这个箱子的锁却是一个按钮,她问:“这要怎么开啊?”
“你不是说了吗,求救信号。”周易按在按钮上,箱子里边便发出了长长的“滴”声,直到他松开手指,那声音才结束。
“好神奇。”晓琪观察着,说,“我以为是那种往左右拧的。”
“那个我有经验。”洛夙说,“一到冬天我调洗澡水温度,就跟开保险柜似的,微操拿捏得死死的。”
“……”
“那这个是不是要按出什么代码来?”晓琪问,“就跟发电报一样。”
“对,是莫尔斯码。”楚辞把扑克牌摆到船舱里那张小小的桌子上,模仿着电报的声音,说道,“国际求救代码,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连停顿都给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周易忽然觉得这样的楚辞有些可爱,忍不住调侃:“下回遇上偷心盗贼,请呼救。”
楚辞反问:“这种话也是看雅歌里人家谈恋爱学的?”
周易笑得不行。
他有节奏地按着按钮,三短三长三短,箱子很快打开了。
晓琪凑过来看,里边果然有一个白色的三角形徽章,很迷你,只有一个拇指指甲盖大。三角形徽章的底部还有一圈黑色的线。
周易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这并不是一条简单的线,是一个个非常小的圈组成,有的是白圈有的是黑圈。
“这是什么?”晓琪显然也看到了,不由得问,“是线索吗?”
“可能是。”周易靠近壁炉,试图把上边的东西看得更清晰一些。
绿洲,透明面板的作用似乎只有这些,柏琳刚准备放下,听到胡琉问道:“这里每棵树下边都有石头吗?”
“石头?到处都是啊。”柏琳环视一眼整个池塘,说道,“基本上每棵树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