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苓妃娘娘的话,陛下早朝之后便召见了缇骑顾百户,与其相谈甚欢,且留顾百户在勤政殿中共进午膳,后又命老奴前往顾百户的住处,宣读圣旨。”
苓贵妃面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了笑容,“既然白公公有着急的差事要办,那就别在这儿耽误太长时间了,回头若是耽误了差事,本宫可是担待不起呢。”
“娘娘无须担心,老奴不用去别处,就在这里等着便好,在这里等着的话,还快一些。”白公公浑浊的眸子从苓妃脸上扫过,旋即恢复到一副不动如山的状态之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像是一根枯木树桩,一动不动。
“哦?本宫倒是有些好奇,公公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苓妃刚刚开口,却猛地闭嘴,转头看向了那条岔路所在的方向。
那里正有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缓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穿着大魏缇骑制式官衣,头戴黑红官帽,自然是顾判,而另外一人则是白衣白裙,腰挎长刀,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此处的珞羽。
“见了苓妃娘娘好好说话,最好还能赔礼道歉,别再搞得大家都不高兴,知道吗?”珞羽缓步而行,伸手搭在缺月妖刀的刀柄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同时也在轻声细语“敲打”着跟在自己侧后方的顾判。
“而且苓贵妃娘家势力在朝中很深,其父世袭令国公,现任禁军大统领,军中门生故吏不少,其兄又是……”
顾判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心神早已经飘到了刚刚在秘籍中看到的内容上,对于某个或许可以和引元焠体法想通的炼体法门亟不可待想要去一一验证。
所以耐着性子听了两句后,他便直接出言打断她的话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其实没什么意义,我一向的处事原则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更何况他们那些在朝廷中所谓的人脉势力啊,在我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事情。”
“哦?”珞羽看了下二十步外路口的众人,直接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解加好奇地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顾判同样回以一个不解的眼神,“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什么时候见过,老虎需要去关注羊羔的想法,飞在天空的雄鹰,又何曾想过地上母鸡到底有什么家族势力?”
迎着珞羽微微变色的表情,他理所当然接着说道,“当然我并不是那种被自身本能所支配的动物,而是一个有智慧、能思考的人,自然也具备人所特有的道德底线与理性思维,不会轻易将其他同类当成是待宰的猪羊,但是,如果有一群不知好歹的“羊羔”非要跑过来找我的麻烦,你觉得会发生怎么的事情?”
“更何况,我从今天老秦身上就可以看出,这位苓妃娘娘似乎对你很看不顺眼啊,那珞妃娘娘又是个怎么的心态去面对这个女人?总而言之,我很想知道,你们宫斗吗?”
“你要知道,苓妃是大魏的皇妃,令国公是朝廷的重臣,他们的生死荣辱,代表的并不只是他们自己,而是整个大魏的脸面。”珞羽悠悠叹了口气,没有回答顾判的疑问,而是眯起眼睛,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不远处的几人。
她手下的秦公公依旧跪伏于地,白公公不发一言,仿佛已经在冬日的暖阳下熟睡过去。
而那位雍容美丽的苓妃,则毫不退让地瞪了回来,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芒,看着竟然有种别样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