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又到了夜幕降临之时,他胡乱吃了些东西,开始在房间里面忙忙碌碌布置起来。
首先是两面镜子,背靠背在桌上用绳子固定好,确保它们不会歪倒,也不会镜面相对,因而制造出无限反射的情况出来。
接下来,他就在两面镜子之间不停观察,等待着异闻事件的再次降临。
顾判一直在等待,整整一宿没睡。
结果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幽暗长廊,没有惨白手臂,更没有一个锅盖头男孩试图从镜子里面爬出来。
有的只是他自己那张看到快要厌烦的脸。
但是当第二天天亮之后,屏夏城内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一夜之间,城中数十户人家披麻戴孝,死者甚众。
“这玩意,还有欺软怕硬的说法?”
回到房内,顾判久久沉思不语,但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如果这个异类真的处处躲着他走,以他现有的手段,还真就拿它没有一点儿办法。
或许今夜还是要再到项举人府中去查探一下了,那里作为此次异闻事件的发源地,想必会有其他地方所不具备的更多线索。
顾判还是不想放弃此次获取生命值和经验值加强的机会,毕竟烈焰掌修行又已经来到了非常重要的一处关口,而且是已经打开了大门的关口,只需要经验值就能水到渠成的再次提升。
还有就是,这次出现的异闻也许诡异,但并不可怕,比红衣、计喉那种几乎无处不在的巨大压迫感还差了很远,这么软的柿子,不去捏一捏那就可惜了。
项举人府邸,烈阎带着一众异闻司探子,身后还跟着屏夏府的十几个六扇门差官,面色阴沉站在一樽棺木近前。
棺木四周点燃着白色的蜡烛,火盆里的纸钱烧得正旺,最中间的棺材里面,项举人穿着寿衣,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虽然经过了悉心的打理装扮,但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明显的扭曲表情。
项举人临死前的表情很奇怪,脸上不仅仅是惊恐,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惊讶与释然,让人难以想象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先是项举人的四夫人,紧接着是二夫人和大夫人,以及数个丫鬟家丁,都在短短几天内全部死于非命。
只剩下了一个已经被吓傻的三夫人,整日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项府已经完全乱了,如果不是靠着异闻司探子明面上缇骑的身份弹压监控,恐怕里面还活着的人早已经四散而逃了。
这让烈阎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甚至都有当即抽身而走的想法。
不多时,屏夏郡郡守也从衙门赶来吊唁,面色沉凝在项举人棺木前停留了许久,然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偏厅找到了烈阎。
“项举人也算是老朽的同门师弟,家中突然遭此大难,我这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啊。”
偏厅内,只有屏夏郡守与烈阎相对而坐,气氛无比沉闷。
许久后,屏夏郡守低头注视着茶盏,似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说给烈阎去听。
“不光是如此,仅仅是昨夜过后,这屏夏城中便有五十六户百姓家中有人亡故,而且都像是被生生吓死,这样的惨剧一出,老朽马上就要面临的朝廷考评是个什么结果暂且不提,就单单说这么多条人命,已经是让我白日坐立不安,入夜无法安眠。”
“烈参事,你之前曾经在京城缇骑为官,见识自然比我这偏居于一隅的地方官大得多,又一直都在跟进追查此事,那么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当下在城里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真的就像是那市井传言所说,是有什么镜妖猫妖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