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有密道这事,当然不好宣扬出去,免得嫔妃侍从担惊受怕人人自危。
但掘地三尺搜查皇宫怎么也要理由,容璲不能事无巨细的吩咐到位,韦渊处理了孙立辉的尸首,喊了几个暗卫和崇威卫大将军开会商议。
傅秋锋不想回兰心阁,在议事厅最外边坐了,他觉得这种规格的严肃会议,以他六品录事的身份不合适插嘴,就安静地旁听。
齐剑书和韦渊坐在左右上首,齐剑书托着下巴提议道:“先说贵妃养的蛇跑丢了,随后派人大肆找蛇,最后成功找到感谢大家配合。”
“这个理由两个月前用过。”韦渊叹道。
齐剑书深沉道:“那这蛇老惯犯了!”
韦渊:“……”
傅秋锋忍不住端起杯茶。
韦渊正色道:“再说蛇逃出宫去,也会引发恐慌吧,上次搜完,太后还把贵妃叫走训斥了一顿。”
齐剑书也感为难:“倒也是,贵妃那么可怕,知道我提的馊主意肯定会揍我。”
左侧的唐邈举手突发奇想:“太后是后宫的老大,我们先偷走太后的什么东西,随后派人大肆搜查,最后成功找到感谢大家配合,太后还能训自己不成?”
齐剑书一拍大腿:“妙啊!”
傅秋锋感觉自己的嘴正蠢蠢欲动,连忙喝了一口。
“这不妥吧。”柳河理智道。
傅秋锋心想果然还是有可靠的暗卫。
“太后又不养蛇,我们偷什么比较自然?”柳河感到为难,“印信古董多年珍藏又不会跑,怎么可能丢在宫里?……要不还是偷贤妃的猫吧,贤妃和太后关系好,太后舍不得骂她。”
傅秋锋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眉心,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你这个才不妥,贤妃不是咱们的人,万一她说丢就丢了,不用麻烦呢?”唐邈反驳道,“我行走江湖的时候认识一个神偷,专门喜好偷官家的东西,但也不据为己有,偷完随手一扔权当挑战,我们可以放出消息,把偷印信的锅甩给他。”
“你这个更不妥。”柳河皱眉,“我也是闯荡过江湖的,那人脾气高傲,他没做过的事,断然不会认。”
“我们管他认不认干嘛,他还能自投罗网讨要说法?”
“主要是你不觉得这个消息让皇家颜面扫地吗?”
“我觉得劳师动众找猫陛下脸上也不怎么好看。”
“上次找蛇陛下也没生气,他根本不在意!”
霜刃台暗卫加一个大将军的集思广益越来越歪,容璲来到议事厅门外准备带上傅秋锋一起走,就听见韦渊正在做最后总结。
韦渊把众人的提议推陈出新:“不如这样,傅公子意外中毒暂时目盲,我们宣布傅公子在宫中迷路,可能毒发昏迷,情况紧急人命关天,随后派人大肆找他,最后成功找到感谢大家配合。”
傅秋锋:“……”你应该感谢我配合。
容璲推门跨进屋内,韦渊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傅秋锋刚要弯腰,容璲就搭住了他的肩膀:“就按韦渊说的办吧,你们尽快搜查,傅公子这两天跟朕在一起。”
傅秋锋缩了缩肩膀,没挣开,只好保持沉默。
“齐剑书,又来凑热闹?”容璲不快道。
“听说霜刃台抓到了孙立辉,来看看。”齐剑书讪笑,“另外臣开了半宿的会,关于扬武卫的处置……”
傅秋锋听出齐剑书刻意的停顿,主动道:“臣先告退。”
“朕是来找你,你退什么。”容璲按着他的肩不让他走,“直说。”
齐剑书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拱手道:“叛乱者共计两千三百人,全部发配雄图关听候沈将军发落,兵部有意委任的新任大将jūn_rén 选有三人,一个是陈峻德的妻弟,一个是原扬武卫中郎,还有一个臣从前的战友,您也见过一面,现在戍守南方边境。”
“兵部还不在陈峻德的掌握,不过陈峻德应该不差贿赂的钱。”容璲嗤笑一声,“朕记得那小子,没家没世,只能窝在边关风吹雨淋,朕替他找条门路,把他弄过来,扬武卫两万人虽不多,也不能再落到陈峻德手里。”
“是,臣明白了。”齐剑书低头道,“那臣先行告退,到兵部探听消息拖延时间。”
霜刃台开会时看似争吵不断一盘散沙,真定下计划行动力倒也很高,很快便有四个暗卫率领崇威卫开始地毯搜查。
傅秋锋跟着容璲走到霜刃台门口,忽地停下了脚步:“陛下,既然以臣失踪为由,臣不好再回兰心阁,可否留在霜刃台?”
“放心,朕不会让别人看见你。”容璲保证,牵起了傅秋锋的手腕,“朕备了马车,先跟朕去一趟竹韵阁。”
傅秋锋欲言又止,拿树枝探了探方向,被容璲拉上了车。
“有话就说。”容璲无奈道。
傅秋锋端坐着,安静了一会,道:“马车在宫中太过显眼。”
“你不晕轿子了?”容璲问。
傅秋锋觉得他其实是晕侍寝,但此时他不想和容璲说这些无关废话,暗卫也不需要陪聊,干脆保持沉默。
“朕倒是有些晕。”容璲靠在车厢上,“而且朕手腕也疼,肩膀也疼,还有一堆折子要看,却连毛笔都拿不住了。”
傅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