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7月1号的时候距离地下交易才三天,裴易如果那时就把秦震当做一颗弃子的话,确实够果断够心狠。
姜鱼这边则收到了九组那边的信息,他们越来越熟练地选择跟姜鱼联络,或许是觉得她比林西鹤要好说话。
“鉴定报告出来了,秦震确实是高问渠的儿子。可惜牛三儿还是不肯开口,常见青一早就打电话给我求助,说我跟他熟,问我有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特调局还搞不定一个牛三儿?”林西鹤一边说话一边鼓捣他的养生茶。他今天终于肯舍弃那些花里胡哨的配方了,放了一些干花瓣和山楂,颜色瞧着挺好看的。
“牛三儿恨的或许不单单是一个秦震。”姜鱼道。
对于那些从前没能拯救他的亲人、现在也不能帮他报仇的警察来说,牛三儿的拒不配合,更像是他对于这些自诩正义的公职人员的报复,一种无声的嘲讽。
林西鹤回过头来,“那你要去吗?”
姜鱼:“我还想去问他点事情,不过现在人既然已经被抓了,那就不急。昨晚我详细梳理了一下16街所有能查到的这十年来的人员流动的资料,找到些一直没有搬走的住户,也许他们会见过陆生。陆生在眼瞎之际出现在16街,以他那个身体状况,应该住得不远才对。”
闻言,林西鹤又看了眼姜鱼。她的脸上好像没什么黑眼圈,但也可能被遮住了,她昨晚要梳理那么多资料,八成得熬夜。
自己的事不着急,却花那么多时间在陆生的事情上面。虽然有点自恋,但林西鹤觉得那肯定是为了他。
这样想着,他就有点后悔没多调几个人过来了,人手有点不够用。万洲本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招收的成员并不算多,他留了大半在无人区,还有一些在外执行任务,所以这次来春城,贺望岚都是独自来的,三分队的其他人都各有安排。
倒是能让林逝水派几个人过来,但鉴于林西鹤已经连续两次挂了他老子的电话,谈判的过程恐怕不会很愉快。
这时,d又过来了。
严格来说,是沈鹿。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上线,问:“你们查到陆生的线索了?”
今早林西鹤特地打电话到抚恤院找d,他就猜到了。
林西鹤:“只是他曾经停留过的地方,16街,你有印象吗?”
沈鹿:“我经营春日照相馆的时候,去麻仓的很多地方拍过照。我不记得在哪个地方遇见过他,但你说起16街,我能想到的与之有关联的,就是蓝铃花为抚恤院的孩子做的义演。”
义演?
沈鹿不是人类,作为人工智能,他的记忆检索非常快,“蓝铃花也有儿童剧目,每年的雪季过后,7-8月的时候,抚恤院的孩子都会到蓝铃花去看一场免费的表演。枣枣也去过。”
说起这事,姜鱼也是知道的,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林西鹤若有所思,“你之前说,不论是你还是苏枣枣的父母,都在极力避免苏枣枣被牵扯到陆生有关的事情里,所以你们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人。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有的联系?”
沈鹿声音微沉,“没错。”
现在这个联系或许就要浮出水面了。
姜鱼和林西鹤对视一眼。林西鹤问:“你打算怎么去查16街的住户?”
姜鱼则看向沈鹿,“还是老方法。”
沈鹿会意,“是拜托导游四处走访对吗?我可以去。”
包括d在内的四处跑动的导游仍然是最优的选择,如此一来,沈鹿也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参与调查。
姜鱼:“那就以陆生出现过的那片红砖墙为起始点,由此向四周扩散排查。”
沈鹿点点头。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他片刻不耽误,把身体还给d,再让姜鱼把陆生的照片给他,拜托他去16街人,d自然拍着胸脯答应。
等到d离开,姜鱼问:“要把陆生的线索告诉九组吗?”
林西鹤看着咕嘟咕嘟的茶水,关掉电源,“说吧。他们顺着这条线只能查到苏枣枣,不至于牵扯出d的存在。要是一味瞒着,反而该起疑了。”
姜鱼点点头,“我要去趟12街,你呢?”
林西鹤没有立刻回答,他变戏法似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来。与他之前那个不同,这个看着像是新的,圆鼓鼓、胖墩墩,杯盖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猫耳朵,体积不算大,还有粉色花花的绳子可以挂在手上。
他把养生茶装进这个新保温杯里,然后神色自若地递给姜鱼。
姜鱼:“给我的?”
林西鹤:“嗯。”
姜鱼接过,仔细打量这保温杯的造型,发现它跟林西鹤自己那个黑色保温杯上贴着的粉色猫猫头贴纸很像。
他不会是在隐晦地搞什么情侣款吧?
就一晚上的时间他到底从哪里扒拉出来的?
姜鱼忍俊不禁,余光偷瞄着林西鹤,看他表面镇定自若的,其实也在偷偷看她。然后四目相对,被抓个正着。
“谢了。”姜鱼再次善解人意地保存了他的颜面。
“咳。”林西鹤心满意足地把自己的保温杯灌满,而后道:“我去内城区,见一见虞枫。”
两人便分头行动。
半个小时后,姜鱼抵达12街。她到这里来,主要是想再跟孟萍聊一聊,如果孟萍知道那个给她送花的人就是秦震,或许能再告诉她点什么。
不过如同往常一样,在12街第一个迎接她的,一定是胖老太家的变异狗小哈。
今天的小哈没被关在家里,又在外游荡,见到姜鱼就不肯走了,一路黏着她。姜鱼也没有赶它走,就带着它一块儿到了孟萍家。
出来开门的是颜令,他穿着一身家居服,看到姜鱼还有点不好意思,“快请进。她还在睡,你先坐会儿吧。”
姜鱼倒是神色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