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头收手,仍如往常般的恭敬而道:“许是老爷心想老朽说的都是假话,再说此事重大,又岂能由老朽这一张口能定得了。老爷你先莫要怪了老朽,请再听一人言语方做决定。”合常轻拍唤道,“可出来见殿下了。”
“老臣,参见殿下!”屏风处转出一人,躬身施礼道,“罪臣杨慎矜有下情禀告。”
李扬瞪大了眼睛,心中之惊讶已不能言表,张了张口发现还能说话,便急道:“杨御史中丞,本官忠下陛下,忠下大唐。这些人都是先隋叛逆之徒,快速速唤人抓拿!”
“殿下,这里谁人是叛逆?老臣不明白。”杨慎矜微笑言道,又与李苍头拱手谈话,“长老,这么多年为我朝奔波,如今始见真颜,实是我等荣幸。”
“不敢相烦齐王如此说项,老奴只是做了本分之事。”李苍头回礼,“今日相聚于此,也是老奴等人多年的溯源。齐王一脉忍辱负重苟且于李唐檐下,身事其人但心仍为大隋,其行实为我辈佩服。”
“长老所言实是今我等汗颜,想我大隋被李唐篡夺,我杨氏子弟岂能甘心伏首为贼子事,但事已逼迫,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杨慎矜叹息而道,又朝天拱手,“如今可好,又见大好之机会在面前,怎能不紧紧抓住相宜起事,如真能还我大隋荣归,那先祖地下有知也会笑颜。”说罢,这才又看了李扬,躬身相礼道,“殿下,你我虽是一脉之生,但殿下为谪主,而我为臣子,每日于这殿上同进退,但实是怕被小人所趁不敢相见礼。此情还望殿下恕之。”
“杨,你!”李扬整个人皆是晕头,这是如何一回事,为何会这般样子?心中初为乱起后来竟是空白一片。
杨慎矜也知李扬此时的心情,微笑而道:“殿下想必心中怀了诸多的惑,那老臣便一一为殿下说来。”低头想了片刻,沉闷声起,似起封了阵年记忆,又似憾慨而道,“我大隋高祖文皇帝讳名坚,龙居弘农郡华阴。先祖为汉太尉讳名震,传至八代讳名铉,出仕大燕为北平太守。又生祖上讳名元寿,后魏时代为武川镇司马。祖上生太原郡守讳名惠嘏,又有孙平原太守讳名烈,烈生宁远将军讳名祯,祯生皇祖讳名忠。皇祖从大周太祖起义关西,赐姓普六茹氏,进位至柱国、大司空、隋国公。薨后赠太保,谥曰桓。娶妻吕氏,以周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夜生高祖于冯翊般若寺。生时紫气充庭,又似头上角出,遍体鳞起,手有一字为王。年十四,京兆尹薛善辟为府中功曹。十五,以周太祖勋授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成纪县公。十六,迁骠骑大将军,加开府。周太祖薨明帝即位,再授右小宫伯,进封大兴郡公。周武帝即位,左迁左小宫伯,出为隋州刺史,进位大将军。以孝守母卧病三年。后袭爵隋国公,许长女为周皇太子妃。宣帝去静帝立,拜高祖假黄钺、使持节、大丞相、都督内外诸军事、上柱国、大冢宰、隋王,施行惠政,法令清简,又躬亲履及节俭,天下悦之。周帝感高祖德行高尚便以帝位禅之,高祖三辞方受,受位于临光殿,以封王隋为国号,立王太子为皇太子,建元开皇,南征北战数年方成就赫赫宇内一统之大隋。”顿了顿,又道,“高祖在位二十四年,仁寿四年,崩于大宝殿。(摘改自隋书,帝纪,高祖)”说罢以是痛哭流涕不能言表。
“齐王不必如此,高祖文皇帝盛名于内外,世人尊为圣人可汗,其文略武功无人能及!大隋之强盛岂是那些小人所能诋毁的了。”又一行自里间而出,至几人近前施礼道,“臣尉迟勇见过殿下!”
“你?”李扬无力而唤,心中悲哀,眼前的一切真是不知该如何来让他相信是真是假,眼看小荷之姑夫朝自己施礼也称殿下二字,这心便是不住的相问,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尉迟勇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臣。臣本姓尉迟,高祖文皇帝赠祖姓为杨氏,所以臣为杨勇。”又怕李扬听不明白,又道,“臣祖讳为义臣,官拜大隋光禄大夫、礼部尚书。”又神色低沉道,“臣不敢忘前世之事,冒领太子之名,求殿下莫要怪罪。”
李扬已无话可语,只是呆呆的摇着头。
“殿下之祖正是皇太子讳名勇之后!你惹再不信可回去问问家中大人,可是真为李家子?”杨慎矜见此,厉色相喝,“杨家之人岂敢忘祖!若不是见殿下因女而心伤,臣等岂能舍了这大好的前程与身家性命来与殿下相认!如今李唐虽明里强盛,但擅任胡人为将,节制诸军,再则李林甫狗贼权倾朝野,其实已为大祸!若是待其内外交困之时,我等起事则可再现大隋之荣光!殿下为勇太子之后,理应挺身而起已率我等,切莫再犹豫了!”
“殿下!为人父,不能护子女;为人子,不能叛祖!殿下,臣等不才愿誓死追随!”杨思勗跪于地上悲道,“臣为残人,本姓为苏,父母早去,自小入宫受尽冷眼,是臣养父所养活。养父原先隋从五品内承直,后李唐入主关中后便苟且偷生活于这大内之中,因不敢忘大隋之思惠,便私改姓为杨氏,以示不忘故主之意。殿下,我辈尚且知不能忘本,何况殿下如此懂事之人呢?殿下,臣等不需你出头露面,只要殿下能牢记自己的身份,那臣等便是誓死效忠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