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没法,眼见三个姥姥都向他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从书房那边走来,重重的踏了几步,将二姥爷惊起,那三个姥姥倒是眼观鼻,鼻观口的成了菩萨。
二姥爷见是李扬进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对李扬极是喜爱,虽然生着气,但到李扬这气倒是消了一大半,这脸色也缓了下来,只是哼了一声,唤道:“你不在书房用功,跑到这里干啥?”
“回姥爷的话,外甥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有一段不知是何解,请姥爷明释?”李扬假装有难处。
“哦,讲来听听”二姥爷坐直了身子。姥姥赶快招呼王姥姥去扫地上的碎物,姥爷只是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李扬飘了一眼姥姥,见姥姥不到声色的背着身子给他伸了大拇指,心里很是高兴,不由的带着微笑说道:“文帝四年中,人上书言意,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意有五女,随而泣。意怒,骂曰:‘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乃随父西。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书闻,上悲其意,此岁中亦除肉刑法。敢问姥爷这段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外甥不解。”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罢了,想必你也听到些端详,故出此问来为你那未谋面的姑姑解围。”二姥爷听着李扬的话怎么也是那么的顺耳,如是旁人定要骂个灰头灰脸,敢拿淳于意之事来说教自己,想必除了仙去的大人外再无他人。
李扬见二姥爷说中了心声,不由的也是扭捏,但嘴上还是假装不知说道:“外甥真是不知。”
“好,不知就不知吧。来,坐到姥爷这里。”二姥爷到如今也是消了气了,只在心里又暗骂了几句,就笑着招呼李扬过来坐。
李扬见姥爷笑开了脸,心知没什么事了,便把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上去跪坐于二姥爷的侧面。
“你这个小鬼怪,真是活脱脱的像极了你母亲。你母亲未嫁于你父之时,也常是如此坐在这里陪着我。只是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十几个春秋过去了,未曾有个只言片语传来,怕是忘了这个叔公了。今你来了姥爷这里,又让我到了往日的情景。”说罢转头了姥姥,说道,“我们都老了,你也知我的性子,这通气只是我一时的人来疯,让你受惊吓了。”
“老爷说的是哪里话,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不知你的性子。这也是那丫头可恨,平白的和人们去蹴鞠,真是不该,待她兄长寻的回来,我好好的说道说道。”姥姥见二姥爷有不追究之意,忙揽在自己的身上。
二姥爷呼了一口气,拍拍李扬的手,说道:“也罢,这事由你定了,我与我的亲亲好外甥去解说这改过自新之意。”说着颤悠悠的就在起身,众人忙上前去扶,二姥爷却摆手,将手搭在了李扬的肩上。
再说着,从门口推推搡搡进来几人,前面正是二舅,一进院门说道:“父亲,小女寻回来了。”
“哼”姥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大舅和三舅推入一人,那人抬头来,猛的到了李扬,李扬也是打了个照面,二人竟脱口而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