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妇人听罢,脸无人色,只是死死的着丈夫,嘴唇哆嗦着吐着字:“什么,十吊大钱。这,这,这可是真?”
那丈夫也不言语,抱着头蹲了下去,任凭妇人扯打。
李扬这时已明了,那丈夫去耍钱输了,便要反悔,这三个汉子置是不依,说不得一处,并起了冲突,若不是李扬过来,将要起了火并。见是如此,李扬便不必多事,起了退意。
这时那妇人见状也是知晓明了,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如同被抽了筋一般,浑身没了力气,也不在扯打丈夫,只是冷笑不已。
那丈夫见了,怕出意外,也不顾外人如何待,一把抱住妇人,摇晃着唤道:“娘子,娘子,为夫错了,可不要吓着为夫。”
那妇人如同老鼠躲猫一般,挣了开去,指着丈夫无力的说道:“张二郎,你可有什么话说。你曾明言再沾赌便是我俩夫妻情份了断之时。”说道此处,声音拔高,历声喝道:“张家二郎啊,张二郎,我今日与你恩断意决,两相不得往来。我这便回去,也不得你的休书,自有官家与我做主,判得一拍二散!”说罢,拉着一双发抖的儿女便要离去。
“唉!这位大嫂。你可不能走开。”一汉子张着双手挡住门。
“你这腌臊货,挡我去路。这朗朗乾坤由不得你胡来”那妇人瞪着眼骂道。
那汉子也不恼,嘻嘻一笑,倚在门口,朝门外热闹的人扬了扬手,转头对妇人说道:“骂也骂得,呵呵,大嫂,你可走的,这小娘可走不得。”
那小娘听罢大吃一惊,了母亲了父亲,紧紧的抱住母亲的身子,低声叫道:“母亲”
妇人紧紧抱紧了女儿安慰说道:“有母亲在,我谁敢动的。”又转头对屋里说道:“这是为何?我要与你见官!”
那当头的汉子只是冷笑:“见官,好,好的很。自古父债子偿,你那夫君欠了钱,自当由儿女偿还。你家小郎尚小,我还得管他饭食,这小娘正好,如我抵了去,做一房丫头早晚侍奉,岂不是好事。还问我这是为何,这位娘子,你说当不当得。”说完,又用眼神指挥另一汉子去拉丈夫。
那夫妇二人听罢,由如水进油锅,双双跳将起来,互相拉着一汉子不住的撕打。
这时车马店的掌柜入内劝说,那汉子咬牙不吐口定要十吊钱,不然拿那小娘抵债,掌柜也是无法。
那小娘竟然吓的瘫坐在地,要不是旁边有小弟依靠,只有无力躺在地上了。
李扬不忍,从炕上抽出一床被子,披于姐弟身上。这时丈夫忽然跑到李扬身前跪下,叩首不已,哀求李杨管上一管,救上一救女儿。
李扬本不欲管此事,欠债而钱天经地义,自己可无话可说,自是不语。但那夫妇二人也不知是蚺虫入脑,还是迷糊不辩东西,只是叩首不已,口中不断的哀求。而那当头的汉子见众人无话,便去拉扯那小娘。这小娘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癔症竟挣开魔爪,扑到李扬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不放手。那小童却是吓的发呆,只是流着泪睁着恐怖的眼睛着这一切。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杨着这些,心里怎能不动心,不难受。暗暗的算了算,自己母亲来时交予自己除了三、四吊散钱外,还偷偷的塞了**两左右的碎银子包袱里,走时不知道,待摸出来另放入怀里却发现还有这笔钱。要知道,银子本不流通,但私下里一两却能换得一吊半大钱。不由的手塞入怀中紧了紧,但心下一狠,扶起一家人。那一家子自是抱在一团哭泣不已。李扬向那汉子问道:“可否让旁人垫付?”
“小郎说哪里话,钱都是一样的。谁的钱也是钱,我认钱可不认得是哪位人家的钱。可以”那汉子抱着膀子冷眼打量李扬,“莫不是小郎手头宽余,要替他垫付?”
“正是”
“哦,那真真是好。”汉子不管做了哪般样子都是怕钱打了水漂,见有人出头,又听得院里之人纷纷议论,说是设局子想到逼良为娼,心里也是杵然,但也当了好人,一招手唤回二人,朝那丈夫呸了一口:“你这狗东西,也有个好命。莫不是这位小郎出头,定要你好!”又转头向店掌柜和众人一拱手:“乡亲可都见到了,非我强迫这位小郎,这可是小郎自个发善心要结个缘法,当不得怨我。”
那掌柜也是着恼这三汉子,应付了一声:“这众人都瞧见了。”
那汉子做过这些,笑着对李扬说道:“那,小郎,你,何时兑现?”
“这个,我问你,银两可曾支付。”
汉子急急说:“付得,付得,一两换一吊二,这买卖做的起,你且给我两余,活头可免,只求两可好。”
“呸,吃粳长大的货色。一两怎得一吊二,你莫不是烧胡了脑子。”当下掌柜骂道。
“嘿嘿,我这便是这行情,付也付的,不付就作算了吧。”那汉子一付你能怎样的神情。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依你。”李扬从怀中摸着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挑出一小块仍藏于怀出,将其余的拿出交与掌柜的,说道:“请掌柜过手。”
掌柜也是掂了掂,说道:“正是八两。”说罢也不扔于汉子身上。
汉子从地上捡起,拿在手里掂了掂,又咬了咬,满意的咂咂嘴说道:“还是小郎厚道,八两足银。此事就这么算了。”说罢,也不想住在此处,领着二个汉子寻了客栈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