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蒙着毯子不管是打架还是互怼,都不太对劲。
盖被子聊天就很常见了。
“奇方集团跟‘天启’组织究竟是什么关系,林奇知道吗?”
陆笛有件事一直没想通,“这个恐怖组织一面喊着世界末日的口号,号召大家自相残杀,敌视权贵富豪,一边又跟跨国集团有资金往来?韩光是同时跟这两者有联系吧?”
林奇还知道“幽灵”呢!
噢,不对,他知道的是“恶鬼”,吞噬他人灵魂的恶鬼。
陆笛凉凉地想,他可是差点把那位奇方集团的太子吓昏过去。
“……其实对‘天启’这种恐怖组织来说,与某些国家的上层有牵扯才是正常。”晏龙不得不为陆笛解释,有些事情会涉及到见不得光的交易,政治层面与利益层面上都有原因,扯起来就是一笔烂账。
“道理我都懂,可是‘天启’跟一般的恐怖组织不同吧?”
一口气发动了八起次声波袭击事件,还都在繁华地区,除了华夏之外死伤人数已经逾万,简直是往这些国家的脸上狂扇耳光,完全超出了政客商人心目里“可以被利用”的范畴。
这种疯狂行径,谁敢沾边?
“天启是很特殊,但是当前的环境也很特殊。”
晏龙想了想,然后说:“林奇对天启的了解确实不少,让我们搞清了这个组织的来龙去脉,等你听完,就知道它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矛盾了。”
这个恐怖组织,最早是想借着末日论来骗钱的邪教。
这种小教派在大洋彼岸的美洲要多少有多少。
大概在几年前,来了一批陨石危机的知情人,他们有的是天文爱好者,有的是大学生,还有想要对外公布消息却丢了工作的政府雇员、新闻记者等等。
总之,对陨石的畏惧,以及对地球联邦政府欺瞒行径的不满,让这些人聚集到了一起。
恐慌与怨愤,越生越多。
偏偏这时,他们发现了这个视若家园的“天启”组织,其实只是个骗钱的邪教,首脑根本不懂天文学知识,就是扯了个陨石的名号,整天糊弄他们。
于是愤怒像火山那样爆发了。
“头目卷款逃走,报案之后那边当地警方也不重视,许多人嘲笑他们活该被骗,这件事对他们的刺激很大。”
陆笛听得入神,忍不住用搁在旁边的手套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然后他们就联合起来干了一件大事?杀了人,抢回钱,继承了‘天启’的名号,把骗钱组织彻底发展成了一个宣扬末世论,一边反政府,一边想要公布陨石真相的团体。”
这次轮到晏龙吃惊了。
“这么好猜?”
事情的后半截就算了,毕竟两人在说天启组织的溯源,根据现在的情况也能推断出来,可是前面那段报仇的故事太戏剧化了。
历来只听说骗子卷钱逃走,一群普通人想要把钱追回来,那是千难万难,而且骗子通常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与逃脱方式。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不同的州法律都不一样,经常有在别的州犯罪逃到另外一个州的事,没有警察的帮助,还受尽嘲笑打击,想抓到骗子,绝对不是有毅力就行。
钱要众筹,刚被骗完钱,现在还敢相信所谓的“同伴”吗?
所以信任、能力、智谋、勇气……都不能缺。
最后一群人齐心协力,惩治骗子夺回财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摇身一变借用死掉的骗子的名字与证件,成为邪教组织的头目,再发展他们以为的自由事业——
难道这种事很常见吗?
晏龙承认,自己当初看到“天启”组织的早期历史,都为这种戏剧性感到惊讶,到了陆笛这里随口一猜就是正确答案?
“哈哈,你从来不看国外的电影电视剧吧?这风格,以及这剧情走向,简直是艺术来自生活!”
陆笛十分得意,谁说咸鱼生涯毫无作用?
谁说学霸无所不能?
天天学习,见识就广博了吗?
晏龙:“……”
偶尔也会看看部队与基地里播放的影片,怎么可能有陆笛说的这种“主角犯了罪,结局还逍遥法外”的类型。
“当然了,你前面讲述的时候,细节也铺垫得差不多了,我又知道有这种可能性,当然一猜一个准。”陆笛笑完觉得自己太嚣张了,连忙找补,做出谦虚的姿态,“你接着说,飞机还有四个小时才能落地呢。”
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就是专机,还是超音速的长途跨国飞行。
不用买机票,打发时间的方式是分享恐怖组织的机密情报——陆笛都忍不住要嘀咕,他是怎么混到了如此硬核的地步?
眼前黑漆漆的狭窄空间,以及挤在旁边的照相机让陆笛迅速清醒过来。
可拉倒吧,他是作为行李出国的。
陆笛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索性不问了,直接往下推测:“曾经万众齐心,办了一件大事的‘天启’组织,很快人心就分裂了?这也不奇怪,末日论虽然有市场,但如果他们不用宗教做幌子,就没法敛财,没有钱就不能继续发展组织,向更多人宣扬陨石的真相。”
天上只会掉陨石,又不会掉钱。
在末日来之前,不还得活着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据林奇所说,‘天启’组织的严密性,是建立在大量的外围成员皆可抛弃的基础上。
“在发展过程中,一部分人想尽办法敛财,一部分人想尽办法思考怎样在末世后‘求生’。不管是船票还是人类进化方向的完美精神体假说,他们都愿意相信。
“因为主动接触像奇方集团这样的跨国公司,所以性质慢慢发生了改变,‘天启’变成了有钱有势者的打手、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