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顿了顿,放低了声音说:“学姐,你应该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吧?不过我们都知道没有这回事,你的实力我们都清楚,在围棋社根本没人能赢得过你,让你参赛天经地义,根本不存在陆老师徇私这一说,我们都回帖替你和陆老师说话了。”
围棋社的同学都不傻,詹星鹭的棋力大家有目共睹,自然知道不存在徇私这一说,但吃瓜群众哪知道这些,只想看热闹。
而且,围棋社的同学也都很惊讶,都相处快一个学期了,没想到詹星鹭竟然是詹良畴的女儿。
自然也有人疑惑,詹良畴的女儿,围棋又下的这么好,为什么没有定段?
文思思立马上了论坛去看,也很惊讶,猛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星,星鹭,你快看看这个帖子,这也太过分了!”
距离这个帖子发出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回帖也已经有很多了,确实有围棋社的同学回帖为她和陆老师解释,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落井下石的自然也大有人在。
文思思扶了扶眼镜,小声嘀咕:“谁发的呀,太过分了!这谁是怎么知道你爸爸是詹老的,我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下,付惠便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她爸爸是棋圣詹良畴?”
詹星鹭抬眸,目光冷淡的看了付惠一眼。
文思思抿了抿唇,声音冷了下来,“我不认识星鹭的爸爸很正常啊,同样的,星鹭也不认识我爸爸呀,你交朋友的时候会自报家门详细到家里父母的姓名职业年龄吗?你和娅茗学姐的关系这么好,那你来说说娅茗学姐父母的姓名职业年龄。”
付惠哽了一下,说:“我们的父母又不是名人。”
詹星鹭轻扯了下嘴角,声线冷淡:“难道你父母是名人你就会利用炫耀父母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了吗?”
“棋手是我爸爸的职业,任何职业都是一样的,我很崇拜爸爸的优秀,但又不是小孩子了,谁也不会刻意去炫耀自己的家人吧。”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管父母是不是名人,她都不会刻意去提及去炫耀,再对比付惠的话,高下立见。
“你!”付惠再一次的哽住,她吸了口气,又说,“说得冠冕堂皇,怕不是因为担心被人嘲笑詹良畴的女儿连定段都没有定上吧。”
詹星鹭忽然轻笑了一声,“付惠,你是怎么考上康大的?”
“你什么意思?”付惠的声音立马拔高了好几个度。
詹星鹭的语调清淡又平和:“字面意思。”
她顿了顿,又说:“我爸爸是棋手,所以我就一定要参加定段赛成为职业棋手吗?你的这种刻板印象是怎么形成的?”
“你选择的专业和你父母的职业是一样的吗?”
“都二十一世纪了,职业还不能自由选择吗?又不是封建帝制下的皇位,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子承父业的,即便是传承,也并不只是浅薄的局限于血缘关系,传承是继承延续,更是发扬光大的过程,让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围棋喜欢围棋才是传承,这些,我爸爸一直在做。”
“再者,受爸爸的影响,我热爱围棋,与此同时,我还有很多的爱好,但爱好是爱好,理想是理想,就像你喜欢钢琴你不是也没有去做钢琴家么。”
这下,付惠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詹星鹭浑身散发着比平时更清冷的气息,又刚怼了付惠,其他同学也不敢说什么。
詹星鹭的目光又冷淡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围棋教室,声音清清淡淡的说:“还有,法治社会,在网络上造谣,也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付惠哽了一下,提了口气刚想开口反驳,詹星鹭看了她一眼说:“这句话不是对你说的。”
付惠:“……”
付惠虽然脾气冲,但心里藏不住话,对詹星鹭的敌意也一向是放在明面上阴阳怪气的直接怼的,知道了关于她的事情不可能沉得住气一句话没有就去投稿。
发帖人或许顾及到是编造的谎言,只是想在学校里引起风波,并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出现不可控的局面再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只选择了校内平台,
一开始投稿学校万能墙大概是因为万能墙的浏览量更大,或许也想到了事关学校老师,在校内平台会很快被删除,所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件发酵的更大。
但没想到万能墙是学生会的干事在运作,也不是什么热点投稿都发出去的,投稿失败就只能匿名在学校论坛上发了。
学校的办事效率还可以,詹星鹭刚从主任办公室回到围棋教室教付惠做了个人,帖子就被删掉了。
“帖子被删掉了,学校的官微通报了这件事,说会给调查结果。”文思思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心思完全没在围棋上。
詹星鹭盯着下得稀烂的棋局,一阵无语。
文思思讪讪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啊,星鹭,这也就是我的水平了,那个什么,我先记个谱。”
说着,就起身到教室后面的文件柜里拿记谱的本子。
陆卓比较严格,一向要求同学们手工记谱,既能锻炼专注力,也能在记谱时再次深入思考。
记谱的本子平时就放在围棋教室后面的柜子里,不止自己可以反复思考对比,同学之间也可以互相看棋谱,方便互相学习。
文思思翻了半天只拿了自己的本子过来,“星鹭,我没找到你的记谱本,你拿了吗?”
“没有。”詹星鹭顿了顿,“大概是丢了吧。”
詹星鹭下午下课是先去找了陆卓,然后和陆卓一起来围棋教室拿围棋社同学记谱的本子。
她原本是想把之前和同学下的每一局棋都找出来作为证据来证明她的棋力,也能作为证据说明陆卓是根据棋力选的参赛者,但来到围棋教室时才发现,她的记谱本没有了,其他同学和她对局时在各自本子里记下的那几页棋谱也被撕掉了,一局都不剩。
围棋教室里没有监控,走廊里虽然有监控,但就算没有安排训练,每天自觉过来练棋的同学也有不少,不太好排查。
还没从围棋教室出去,陆卓便接到主任的电话,带着她一起去了办公室。
文思思翻了翻自己的记谱本,怔住,“果然没有了,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些,那个坏人思虑的这么周全,这可怎么办?温社长和陆老师一直没过来,是不是被叫过去了解情况了,没有证据再怎么解释学校领导都不相信吧……”
话音还没落下,温子昂就推开围棋教室的门走了进来,他扫了眼教室里的同学,又走到了詹星鹭的面前,低声说:“星鹭,这件事学校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别着急。”
詹星鹭点了点头,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有消息进来,她垂眸看了眼,抬头看向温子昂说:“学长,我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温子昂考虑到她的情绪,便说:“好,那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