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起渊笑说:“我怎么会不懂?我好歹是个人, 从呱呱坠地开始,直至生命的终结,被找来当宿主, 学习以及校园生活在我的生命中是必经的。你说我不懂?再说了,你一个审核员, 想要假装你在努力学习还不简单?”
从宛:“……”
行叭,她承认宿主说得有道理。
她有很多种办法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摸鱼, 甚至能闭着眼睛都考出满分来,只是她此前似乎并未想过这么做。
“还是说, 你其实根本就是自愿像一个人类一样生活的。你想像真正的学生那样伏案写作业, 体验普通、单调但是又其乐无穷的校园生活。”
从宛说:“我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生活?人类的情感容易影响审核员的判断, 导致评估结果的偏差。我是一个专业的审核员, 从业四千年,从不会被这样的因素所左右。”
钟起渊松开她的衣领, 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笑容却不达眼底:“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生活?专业的审核员?呵。”
从宛觉得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 但考虑到气运之子与女配还在边上看着,便没有继续与之纠缠下去。她说:“钟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做作业了。”
“你走呗。”
钟起渊刚说完,从宛便感觉到周围的花草树木簌簌地抖动起来, 旋即乌云聚拢, 隐约有雷声。
洛癸蹙眉,问何琴溪:“你听到了雷声吗?”
何琴溪翻了个白眼:“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天晴, 哪儿来的雷声。”
洛癸看了眼天空:“可是有乌云哎。”
何琴溪刚要抬头看天空,便听见那“学生”突然凶“师霸”钟老师:“你想干什么?”
何琴溪内心兴奋地尖叫:好勇的学生,哪个班的,竟然敢凶钟师霸?!
钟起渊一脸不高兴:“我过腻了校园生活, 我想把疼痛青春狗血文学换成大天灾末日求生剧情,你觉得怎么样?”
从宛一噎,她想起来了,钟起渊这人就不能让她不痛快,她若不痛快,那是真的要毁灭世界的。
而且如果她的感知没错,钟起渊是打算用神力让这儿的植物迅速生长,若不阻止她,这儿兴许会成为一个连草都比人高的天灾世界,所以天道生出了警示。
但那又怎么样呢?天道压根就没法对付钟起渊——钟起渊拥有神力之前都能把小世界搞到崩塌,更别说她拥有神力之后了。
从宛倒是有权限让钟起渊离开这个小世界,可不到最后,她也不想这么做。
既然没办法用强硬的手段阻止钟起渊,那就只能给她顺毛了。
从宛叹气,上个世界她就知道钟起渊是这种任性的性子,这个世界怎么就忘了呢,难道真的是学习学傻了?
她说:“不怎么样,我很喜欢这个环境。”
钟起渊冷哼:“你喜欢是你的事情,我不喜欢是我的事情。”
从宛抓着钟起渊的手,说:“可是你想想,如果你真的把小世界弄成末日那样了,你的田怎么办,你不找作物带回荒芜之地了吗?”
系统也一个劲地附和:“对啊宿主,你难道不爱你的土豆,不爱生物园里的西红柿了吗?它们多可怜!”
钟起渊:“……”
她感受到从宛手心的温度,但想到系统说的公序良俗,便挣开了。
她离开时依旧摆着一副不高兴的神情,但从宛却没再感觉到她使用神力,便知道钟起渊的情绪暂时安抚住了。
想到这儿,她又骂起了主神:“这哪里是让我度假+工作,这是让我当保姆吧?照顾三岁的孩子容易,照顾一个四千多岁却活得跟三岁小孩似的宿主可不容易!”
别的宿主一般都会老老实实做任务,就这种流放回来的刺头,知道小世界的各种漏洞和主神的软肋,罢工也就算轻的了,动不动毁灭世界才要命!
她疑惑:“难道我上辈子造过什么孽,所以主神要用钟起渊来惩罚我?”
这时,在边上偷看,除却从宛喝止钟起渊的话之外,便什么都没听见的何琴溪走了出来,问:“你是谁?”
从宛瞥了女配一眼,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洛癸知道何琴溪的语气跟措辞引起了从宛的误会,毕竟何琴溪跟人说话时总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也走了出来解释:“你别误会,我们是高一9班的学生,刚好路过……”
她说着说着发觉她跟何琴溪的行径十分像在暗中窥视别人讲话,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顿时就不知道如何往下解释了。
审核员对气运之子的耐心总是好一些的,而且洛癸既是气运之子,这个小世界又是上一个世界的延续,那么洛癸大概率是钟初鸢的转世之一,虽然外貌不一样了,记忆也清零了,但灵魂是一样的。
想到鸢鸢今生会被如此糟践,她有些惋惜,便说:“我是高二的,你们理应喊我一声学姐。”
两人乖乖地喊:“学姐!”
何琴溪十分佩服从宛,凑上前去说:“学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
“就你怎么敢凶钟老师?”何琴溪认为从宛家里应该是有实力与钟家抗衡的超级大家族,又或者是从政的。
洛癸的情商再低,平常也常在无形中怼了班里的同学,但这时候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扯了扯何琴溪的手臂,“班长,我们快去找钟老师认错吧!”
“认错?”从宛这时注意到了洛癸手中的苗,神情顿时微妙起来,“祝你们好运。”
洛癸:“……”
何琴溪:“???”
何琴溪见从宛要走,忙拦下她:“学姐,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钟老师会发飙?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你敢凶钟老师,是不是有她的把柄或者软肋?”
从宛凝视她,心想这真不愧是原剧情里被安排了最多恶毒操作的反面角色,几乎八成的坏事都安排给她做了,所以最后落得了声名狼藉、生不如死,比气运之子还惨一百倍的结局。
这一问就是钟起渊的软肋,分明就是想如法炮制,企图压制钟起渊。
但这可能吗?
“劝你别作死。”从宛说,她扭头叮咛洛癸,“看好她,别让她去招惹钟老师,否则……”主神都难保她。
“好、好的。”洛癸心里犯嘀咕,但还是应下了。
从宛走后,何琴溪不忿地踢了路边的小树苗一脚:“什么嘛,我怎么就是作死了?她有钟老师的把柄也不肯告诉我们!”
洛癸没理她,她见洛癸也要走,赶紧跟了上去:“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洛癸说:“我觉得学姐并不是在凶钟老师,看她的反应,像是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情急之下,说话的语气急了点。”
何琴溪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有特殊的情况发生:“怎么可能!”
“而且,你要钟老师的把柄干什么?你还想威胁她不成?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你怎么这么天真,有把柄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何琴溪气得骂她。
“没想到班长你是这种人!”洛癸对她非常失望。
“你什么意思?”何琴溪不服气。
洛癸说:“钟老师没得罪你,不过是说了些真话,你便要拿到她的把柄来威胁她,你这么做对吗?”
何琴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觉得她说的那些话是真话?你也认为我是活该被挑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