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初鸢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没有别的发现。
钟起渊便道:“这儿更流行生病了找巫医用巫术治病,还好我带着吃饭的家伙,我们可以大赚一笔了。”
钟初鸢:“……”
于是她们在某条村子的破道观落脚时,正好遇到难产的孕妇,那家人找不到巫医,便请钟起渊过去做催生法事。
钟起渊问气运之子:“你是要做法事呢,还是要接生?”
钟初鸢嘴角抽了抽,撸起袖子:“接生吧!”
比起做法事,接生、不对,妇产科才是她比较熟悉的领域。
于是钟起渊在外喝茶,钟初鸢便在产房里帮忙接生。那家人问钟起渊:“道长不准备做法事吗?”
钟起渊气定神闲:“这种小事何须贫道亲自出手?”
这家人一听,也没有怀疑,毕竟高人都是最后才出手的。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有些忐忑。钟初鸢的年纪太小,他们担心她的“法力”不及钟起渊,产妇会遭很多罪。
不过没折腾太久,孩子便顺利生下来了。
这家人十分激动地向她们道谢,还给了厚礼。
待她们离去,钟初鸢才问:“姐姐,若这事传出去,越来越多人认为巫术比医术更管用,而舍弃医术去追求巫术怎么办?”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钟起渊将问题抛回给她。
这可把钟初鸢难住了。
这家人之所以找她们,就是因为她们的道士身份。若她们坦白做法事压根没用,他们一定会不高兴,哪怕她说出自己会医理的事情,也不会被他们所接纳。
可不坦白的话,他们就只会更加依赖“做法”。
她还没想出解决之策,便有村民听说了此事而来找她们,说他的妻子总是小产,怀疑有鬼怪作祟,想请她们帮忙做法事驱邪。
钟初鸢觉得这村民很眼熟,而且口音有些接近宿州。她还没琢磨出来,钟起渊便饶有兴致地道:“原来你们躲这儿来了,难怪官府追查你们多年也没找到你们。”
这村民愣了下,待他认出钟起渊这张脸后,大惊失色:“你——”
“他是通缉犯?”钟初鸢疑惑地看着钟起渊。
“欠了我们八十石粮食,不还钱还携款潜逃的舒家人,如果我记得没错,是舒爽的长孙,叫舒蔡。”
钟初鸢很快便回忆起这事,她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跟姐姐去收租,既雀跃又好奇。当然,记忆更深的是云姐姐给她吃的美味烤鸡翅……
“原来是这家无赖。”
舒蔡转身就想跑,钟起渊面上挂着微笑:“你们被通缉了十年,通缉令还未撤除呢,我若去官府告发你们,你觉得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舒蔡的腿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钟起渊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他们离宿州已经很远了,为什么还是对他们穷追不舍?
当年他们一家离开宿州后没多久,便混进了流民的队伍,一路南下,中途还躲过了几次官兵的盘查。
过了淮河后,他们心里也还不安稳,便继续往南走,一直渡过了长江,他们才在这儿找到了落脚之处。
此后的八年时间里,他们响应官府号召,开垦荒地,从浮浪户变为主户,也有了属于自家的田地,过上了安宁的日子。怎料当初害他们离乡别井的“凶手”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真是冤魂不散!” 舒蔡看见她就想起为了让他们逃走,而留在宿州转移官府注意力的舒爽。若不是她,他们也不会成为抛弃父亲/祖父的不孝子孙!
钟起渊乐了:“敢情还是我的错?”
舒蔡的眼睛骨碌一转,想到这儿已经离开了宣武节度使的势力范围,他们也不再畏惧钟家,而且他们在村子里经营多年,比起两个外人,村民们肯定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再说了,她们两个长得如花似玉,将她们绑起来送给这儿的豪绅,有豪绅的庇护,又何必畏惧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