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康毅抬头虚引，示意华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话。
“多谢家主！”
华福恭恭敬敬的道了声谢，坐在椅子上，尽力挺直自己的脊背。
华新缓缓退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偌大的书房瞬间安静下来，华康毅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这份落针可闻的安静，让华福的心，猛的揪了起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坐着。
华福从椅子上站起来，心神一动，右手的空间戒指光芒一闪。
一道人影，出现在地上。
正是气绝身亡的华成语。
虽然，华福仔细收拾过他的遗体，但华康毅依旧能从那张瘦削的脸上，看出儿子受了不少苦。
原本才二十岁出头的儿子，此时看起来像是三十岁。
原本白皙的面庞，此时变得黝黑，甚至还有细密的伤口。
华康毅的一双手，死死握住，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他低头，仔细打量着地上躺着的儿子。
华福见状，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
华康毅缓缓弯下腰，抓住儿子的手，却有一种粗糙的感觉。
低头一看，儿子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说，关节处更是长满了老茧，像是辛勤劳作的老农。
华康毅瞬间红了眼眶。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出了那道意气风发的身影。
他还记得，儿子前往月灵城前，也是在这儿见的自己。
那时候，他忙着处理事务，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退去。
那时候，他甚至不想抬头，多看一眼这个儿子。
没成想，那竟然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见。
接下来，他缓缓拉起儿子的衣袖，裤管，甚至就连鞋袜也脱下来。
华成语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出现在他眼中。
有的看着像是各种划伤，但更多的，是被人打的。
刀伤、剑伤、棍伤、匕首刺的、脚踹的、拳头打的……
华康毅从来都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么多伤害人的手段。
他不敢想象，儿子在月灵城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绝望。
“成语，那时候你可有想起过父亲？”
华康毅低低呢喃一句，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悄无声息的滑落。
半响之后，他才放下儿子的衣服，缓缓起身。
“华福！”
守在门外的华福很快进来，开始诉说自己在月灵城调查到的一切。
“令的那位前辈败退的，是许木和胡全两人。
抬轿婢也是他们杀的。
成语公子最后也是被两人带走的。
成语公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一处小山上。
筋脉尽断，修为尽失，神智全无！”
华福在华康毅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他自然知道此事华康毅想知道什么。
不等对方开口询问，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后来，成语公子下山了，村人欺他，辱他。
最后，因为偷了一家酒楼的两个馒头充饥，被活活打死！”
华福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心里只感觉五味杂陈。
成语公子，可是华家的公子。
虽说，平日里在家族过的不自在，但那也是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存在。
可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