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晗和单颀桓闹到后半夜才歇下。夜间的活动颠倒了他的作息, 又再冲了个澡后他还挺精神的,半点困意都没有,他躺在单颀桓的弯臂里, 微凉的手掌搭在他结实的腰腹上。他仿佛好像还在做梦, 老公傍晚时还跟他视频,等睡着不久后,老公就突然出现。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他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单颀桓胸膛上的肌肉结实,沈屿晗觉得有趣, 他是哥儿,倒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这种肌肉, 但长在他老公身上就很完美, 非常欣赏他的肌肉完美度。直到单颀桓受压着他的手指,说道:“沈屿晗, 别乱动, 你明天还想不想起床了?”沈屿晗立即红着脸收手:“好嘛。”他手环在单颀桓的腰上,“那我这样睡。”这回轮到单颀桓手不□□分, 被沈屿晗压着的手开始轻担他的耳垂。沈屿晗反击:“老公, 你还让不让我睡了。”单颀桓十分要脸道:“给你按按穴位, 肾主藏精, 开窍于耳,按这儿可以强壮你的肾脏。”沈屿晗听他一本正在的开腔, 小声说道:“不应该是你更需要吗?老公, 我给你按按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捏他的耳垂。可单颀桓哪里肯让他捏, 他的耳垂特别敏感, 刚刚被沈屿晗轻咬了一下全身一个激灵, 差点直接腰软丧失作为老攻的自信。两人闹了一会儿后, 沈屿晗才开始有点点困, 两人相拥而眠。因为单颀桓的突然出现,沈屿晗的出行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早上掰着油条时,他还担心会不会进不了故宫,听说要排很长的队伍。单颀桓让他安心:“能进去,不着急,今天不是节假日,而且现在天气也有点冷,人流没有那么多的,安心吃油条,喝豆浆。”“哦。”沈屿晗就着单颀桓的手喝了口豆浆,“真甜。”单颀桓看他小口小口的喝,心想他老婆怎么喝个豆浆都要这么优雅,乖乖的喝,也不着急,即便饿了,也从来不会狼吞虎咽,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才培养出这么可爱的人。可惜,他爸妈和他爷爷都不在人世了,否则定要好好道谢,多多孝敬他们。沈屿晗被他老公注视着,挑了下眉:“老公,你不吃了?”单颀桓:“我吃饱了。”沈屿晗:“我也吃饱了,我们出发吧。”单颀桓:“嗯,你记得带好证件。”沈屿晗:“知道。”首都灰尘大,又干燥,单颀桓特意买了口罩给沈屿晗戴上。-故宫确实人多,沈屿晗在这里看到了好多外国人,他平时出门的次数和时间本就不多,最多遇到个卷发的蓝眼白人,但是在这里他看到了满头都是黑辫的黑人,当然也有很多十分新潮的年轻人。除此之外,还看到很多导游拿着个红黄蓝的小旗子举着,一群人跟在他们身后,一个个都乖乖听他们的安排。单颀桓也是早些年来过故宫,重新再来又是不一样的变化,杨助理替他们租了两个讲解器,沈屿晗在单颀桓的帮助下顺利戴上,走过一个门或者一个区域耳机里传来讲解的声音,沈屿晗感叹现代人的神奇发明,还可以这样,太厉害了!惊讶过后,沈屿晗就开始认真听讲解,他以前也进过皇宫,但是他们齐国的皇宫与这里比起来,还是差了些。故宫的宫殿都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而他们齐国的却显得更为庄重,但也不失格局,各有千秋。每个宫殿都很多人在参观,沈屿晗走了一个多小时都快要走累了。从古至今,民众对皇家的生活都是十分好奇的。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休息,喝了点水。前边是各种厅,后边还有妃子们的寝宫,沈屿晗倒不太好奇了,因为其实跟他所知道的后宫也没差多,现代人来参观就是因为不了解古人的生活方式,而沈屿晗本就是古人,看故宫就跟看自己生活的地方似的,好奇心也不像最初那般重了。“累了?”单颀桓知道沈屿晗的体力一般般,不至于走上一个小时就累,他平时站两个小时练字或者画画都没有什么问题。“不累,但是不想看了。”沈屿晗看着身后的后妃寝宫,跟几百年前的宫妃们产生了共鸣,曾经的他差点也进入这种深宫里,倘若他没遇到贼人,也不会来到现代世界。单颀桓一向都愿意迁就他,也不问原由。两人在文创产品店里扫了一堆小礼品后,直接去下一个地方。长城也是个好去处,他们坐缆车上去,再爬一小段,沈屿晗看着万里长城,听着单颀桓给他讲抵御匈奴的故事,心情又不一样了,老公讲故事的时候逻辑清晰,不自觉听得入迷,现在的单颀桓相当的有魅力。沈屿晗爬不动时,单颀桓还拽着他往上爬,直到登顶,杨助理还帮他们拍了照。这一天,是他们第一次一同出游,沈屿晗觉得颇有纪念意义,还和单颀桓自拍发了朋友圈,他的自拍技术可不差,光线和角度都找得很好,单颀桓直接收藏了他的照片转到自己的朋友圈。-两人在首都玩了一天后,第二天早上坐最早的班机飞回了江市。本来他们是可以再玩两天的,单颀桓都计划好带他去爬香山,然后还可以去滑滑雪,北方的滑雪场才是真正的滑雪场。单颀远的一个来电就把他们的计划打消了。目前,二房和三房斗得不开交,现在为了抢一个项目的主动权而在公司里大打出手,单颀白直接被三房的单颀云打崩一颗牙,单颀云也没落着好,他被单颀白掰折了一根手指,目前手指上打了石膏。单颀桓本来根本不想管他们的死活,但是单天风为此大怒,直接昏厥进了医院,得住院观察几天,单颀远说,单天风自从生病后脾气就越发阴晴不定。很好,现在所有人都得到他跟前去进孝心。沈屿晗回家后还跟单颀桓说了句:“你爸怎么老进医院啊?这样天天气他,是不是不太好。”单颀桓倒不同情单天风,年轻时过得有多洒脱,多肆意妄为,年老了就要承受年轻受未承受的那份压力,老婆多,儿女多就是他的压力。一切不过是“钱”字作祟。沈屿晗建议道:“那要不让阿姨准备好鸡汤,咱们带过去?”单颀桓:“也行,你看着办。”沈屿晗还把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一个小礼品带上。两人回来后直奔医院。其他三房的夫人都在,两位打架的主角没过来找骂。单天风见沈屿晗过来,心情好一点:“屿晗,去首都了?”沈屿晗说:“是,研究院的人找我帮点小忙。”不用被人暗示分家产,单天风还是愿意跟沈屿晗多聊几句的:“什么研究院?”沈屿晗有点点小骄傲道:“国家考古研究院,他们的办公楼好气派啊。”单天风脸上难得堆起了一丝笑容:“我都没去过呢,你厉害了,我们单家可还没出文化人,你是第一个。”“真的吗?”沈屿晗被夸,自己也开心,他将自己带来的礼物盒递给单天风:“对了,我还去了故宫和长城,给您带了个礼物。”“噢?我看看。”小礼物成功勾起了单天风的好奇心。单天风心情大好地拆开礼物盒,里面是一个可可爱爱的故宫猫杯。沈屿晗买了四个,他和老公一人一个,还有一给单颀新小叔,余下一个本来是备用的,他都不舍得送人,但既然都买了,暂时也用不上,就带了过来。“是不是很可爱。”沈屿晗笑眯眯道,“我还买了别的,商店很多我挑花眼了,就买了最实用的。”单天风竟然有种异样的满足感,一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的儿女有谁出远门玩还会给他带礼物,他已经没有收到过别人出游特意带回来的手信了。“很可爱,我喜欢你这个杯子。”他立即叫管家帮他洗洗,然后用来泡茶喝。管家也是笑吟吟的,看沈屿晗的眼神里多了些感激。他们在病房里聊着,单颀桓则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告诉他一个消息,单天风的病情目前还在控制的范围内,但可能还要再进行第二次手术,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千万不要让病人情绪有过大的起伏,否则不利用养身体。单颀桓说明白了,并讲医生不要将这话告诉第三个人,医生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第二次手术,就意味着风险更高。单颀桓将单天风有可能要进行第二次手术的事跟单颀远说了,单颀远说知道了,听不出悲喜。二房和三房最近闹得厉害,把单天风气到住院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媒体给发现了,互殴的两人丑照也被上传到网上,实在是有点丢人现眼。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单颀桓愣是不处理,他只想当热闹看而已。-两人医院见完单天风后,沈屿晗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单天风被气出来的都是老人病,第二天就回家休养去了。一回到家沈屿晗就有了新工作,项宇霖希望他再画两幅画放到画展售卖,实在是有很多人来问,为什么《冬至》和《立夏》的作者出的作品这么少。沈屿晗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可能还不够丰富,答应了可以作画,但没说得太绝对,其实他还没想好画什么。再说了,项宇霖和他沟通得还不错,虽然只是跟他三哥长得相似,但也是可以继续合作的对象。回来后的单颀桓又回到单氏集团继续忙碌,而沈屿晗也开始过上画画赚钱学习的小日子。-沈屿晗回来一周后,方院长一直捂着的古墓被媒体公布了出去,国家考古研究院立即整理了他们目前可以公开的内容,十一张古代乐谱、墓主人的记事薄,以及各种目前已经出土的随葬品。其中,考古研究院还将公布了解析出来的墓主人记事薄内容,墓主人爱记事,记事薄其实有点零碎,他们着重提了一点。这位墓主人最喜欢的是听老人讲故事,记事薄里记录着他先辈的一些事迹,他的祖父说,在三百年前,他们沈氏一族还有自己的国家,也就是当年的齐国,可是后来齐国被楚国吞并了,在之后,楚国又被别的国家吞并,而他们沈氏一族则在被楚国吞并后就沉寂下来,不再入仕。据说,沈氏一族做出这个决定的起因是一个人的离世,而这个人则是当年要嫁去楚国的“沈小姐”,这位“沈小姐”的事只有一点点文字记载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口述事件,墓主人是希望日后自己的子孙能记得这些事,于是把祖父说的事情给记录了下来。原来,“沈小姐”是齐国第一美人,她容貌丰秀敦厚,举止端庄,情性温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楚国国主愿意为了她放弃已经攻打下来的两座城池,在嫁入楚国的路上,她遭遇了山匪,从此消香玉殒。这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传说,他一开始听听也就算了,但是墓主人的祖父却在临终前将他叫到床前,把一些字画书籍等交给了他,让他一直保管下去,这是沈家的祖训。祖父离世后,他才开始整理这些遗物,他发现,他那些遗物中全都与“沈小姐”有关。这位“沈小姐”也是性情中人,她十分有自己的想法,书画都透着她是一个性格可爱的人,别人都喜爱画山山水水,梅兰菊竹,她不一样,她喜欢用画记录一件件小事。她偶尔也会悲春伤秋,但更多的时候会像她的哥哥们一样关注百姓,心性善良,时常给难民施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忙的人。记事薄中还提到,她当年出嫁时那已不是十里红妆了,城中有非常多的送行的青年才俊,偕是惋惜她要嫁入楚国的命运。最可惜的是,因为她在路途中遇到了山贼,不仅人没了,她那些值钱的嫁妆同样是全没了,目前遗留下来的字画还是她的家人后来寻回的。国家考古研究院还公布了一幅“沈小姐”的画作。噢,对了,她的落款是——一方居士。-方院长在忙碌中还把那份记事薄发给了沈屿晗,但沈屿晗看到考古研究中心发布的报道视频已经愣住了,事情的真相比他想象中来得更迅速,也很意外。“沈小姐”是他吗?公开的那幅画他有印象,那是他十八岁时无意中画下的,名为《春耕》。那次他随祖母回乡下祭祖,春日正是春耕时节,他在沿途中看到了耕地的老人家和黄牛,也看到了牧童和黄牛,还看到了在溪边洗衣的妇人,她们似乎都不觉得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若是人人都觉得日子苦,那岂不是天下再无农家人?在老宅休息时,他便作下了那幅画,或许还有很多苦难之人,可是也不是没有觉得日子过得还不错的人。单颀桓回家时,就看到他老婆坐在阳光房里托着下巴发呆,屏幕里正循环播放着考古研究院发布的视频。“大家请看,这是刚出土的一幅保存完好的画,虽然有点点小问题,但是并不影响我们去欣赏它的美,据说这是‘沈小姐’所作,她的画都有落款,等我们整理完墓主人的所有物品后,会办个展览一一向大家展示。”视频中是一位西汉墓考古专家在介绍他们的考古发现。单颀桓将五分钟的视频看完了,得出一个结论:“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大家闺秀的墓。这位沈小姐看起来是位品行高洁的良善之人啊。”沈屿晗纠正他:“墓主人不是沈小姐。”单颀桓指了视频:“不是在说沈小姐吗?”沈屿晗却没跟他争墓主人,而是认真地看着他:“你觉得他是一位小姐?”单颀桓最近忙得没有时间关注新闻:“不是吗?专家总不会认错。”沈屿晗直接告诉他:“可是墓主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小姐称呼他,沈小姐是考古专家给鉴定的,记事薄上没写,他说是这位先祖。”“所以是考古专家先入为主认为是位千金小姐?但十里红妆,难道不是女的,这楚国国主也不可能娶个男的吧?”单颀桓也提出自己的疑问。沈屿晗给予单颀桓肯定地答案:“嗯,娶的不是男人。”单颀桓看到后边,发现了一个亮点:“哎,沈屿晗,这位沈小姐的画上落款也是一方居士,和你的一样。”沈屿晗见他什么也没发现,松了一口气:“嗯。”想到什么,他又突发其奇想,问单颀桓,“老公,假设有一天,你遇到了记事薄上说‘沈小姐’,他是个良善之辈,容貌丰秀,性情温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他嫁给你,你会娶他吗?”单颀桓一听,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男女朋友间的送命题,他知道怎么回答!他十分坚定道:“当然不娶啊,你看她这么优秀,配我不合适,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女的,带着百里红妆嫁我我都不娶!”沈屿晗微微蹙起眉头,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显得有多高兴。他稍稍暗示了一下:“他也是一方居士。”单颀桓再次坚定自己的答案:“十方居士都不娶。”沈屿晗愠怒:“你刚还说他优秀,为什么不娶他?”单颀桓解释道:“优秀是优秀,但一看就很古板无趣,古代的大家闺秀天天在家里待着,没准只知道争风吃醋,跟她又没有共同话题,我肯定不会娶一位千金小姐回家当佛祖一样供着,而且我又不太懂琴棋书画,天天对着她,迟早都会腻的。”他不解释还好,解释完了后,沈屿晗眨了眨眼,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就落下来了,吸了吸鼻子起身快步回了屋里!老公不仅嫌弃他古板无趣,还说迟早都会腻,听着就好生气!单颀桓一脸迷茫:“……”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