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网上对她表示喜爱和崇敬的人越来越少,骂她“可恶”“恶趣味”“讨厌”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有什么关系?再不爽,再不高兴,他们还是要不断给她花钱,心甘情愿给她送钱!这半年白芷没有再推出其他产品,但之前的四个产品,却割了不少财阀的蛋糕,飞车还没有推出,但公交车都能生产,飞车推出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些财阀咬着牙开始转变,为钱氏集团提供生产的零件以及帮忙代加工。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从垄断经济的财阀,变成了钱氏集团的乙方,要依靠甲方钱氏集团才能生活。一部分财阀能接受,一部分却不能。不能接受的财阀生存空间越来越少,利润越来越薄,金钱越来越少,权势也就越来越小,他们这些人,就是对白芷恨得最深的人。他们恨不得抽白芷的筋,扒白芷的骨。他们杀不死钱白芷,所以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击垮钱白芷的机会。-钱明一家过得很糟糕。周围所有人家里都有机器人,只有他们家没有,周围不少人都坐飞行公交,只有他们家还在地上奔波,上不了飞行公交。当然,地上车子还是不少的,只是别人是想在地上就在地上,想在天上就在天上,只有他们家,只能在地上!自己去不去乘坐,和能不能去乘坐,是两码子事。而且,更重要的是防护腕表。人人手上都带着一个,大人的,小孩的,各种颜色的,只有他们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他们曾经想要找钱白芷闹事,刚刚出现在钱氏集团外面,就被报警抓走。他们在网上发了无数文章,要不是石沉大海,要不就是发出去并没多久,就被删除掉。那一个和他们反反复复打官司的律师团,还没有解散,依旧紧盯着他们,时不时就打起官司。他们一时怒气对钱白芷的破口大骂,也会被他们抓住话柄,揪着不放。律师团们闲得很,只管和他们闹事。这才半年,钱明一家就生不如死。都找不到工作,只能坐吃山空,没有经济来源,原本的房子只能卖了,靠租房子生活。大多数房子都改造了窗户,没有改造窗户的房子要不就是逼仄狭窄,要不就是破烂到岌岌可危。他们只能租在逼仄狭窄的房子里面,过着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生活。自从钱通死后,他们拿了孙长东一大笔钱,生活就好了起来。后来孙长东时不时会给钱白芷三瓜两枣,都到了他们手上,也让他们觉得自己算过着有钱人生活。他们一向很看不上那些穷人。但现在,就连曾经他们看不起的穷人,竟然也开始看不起他们!张雅慧出去买菜。一路上都能看到那些和她一般年纪的人,带着小孩和宠物,让小孩和宠物玩,她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在旁边含笑看着。或者是三五几个聚在一起,聊聊天,一起运动运动。他们从家务当中解放了出来,只需要按时回家用餐就可以,他们家里的机器人能够为他们把家务全包,能留给他们做的事情根本不多了!她提着菜篮路过的时候,听见三三两两指着她议论——“就是她呀,这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舍不得钱买机器人,天天在家像个奴隶一样做家务!”“我老公之前也说不买,让我做家务。呵,老娘把家务丢给他自己做,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不到三天,他自己就从银行卡里面凑钱买了机器人!”“我家是我女儿买的,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哪像那些男人们,一点不知道心疼人。”“哎,你们认识那家人吧?什么时候搬来的?怎么感觉他们家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你们还是离他们远点,才搬来没两个月!不买机器人,不坐飞行公交,天天自己出来买菜,甚至连个防护腕表都没有!怎么可能正常呢?!”“啊,这样啊,那果然是不正常,还是离他们远点!”……张雅慧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手上的篮子砸在那些人的脸上。是他们家不愿意用钱氏集团的产品吗?是钱白芷那个贱人不让他们用!!这些人又爱又恨的钱白芷,当年在他们家的时候,可是如同佣人一样的存在,瘦小阴郁,任她打骂!结果一朝得势,竟然如此对他们!“贱人,贱人!”她一边骂着一边往菜市场走去。“贱人你不得好死!”她苍老的脸上满是阴毒,让人看见她就立刻移开视线,远远避开她。这才半年,她已经老了很多。走到菜市场后,才发现菜市场根本没有多少菜,大家都在准备收摊。她走到最近的那一家去,而后拿起一把蔬菜,皱眉:“怎么回事?怎么只有这点了?”“都送到配送点去了,那边要的菜多,价格公道,也没有多余克扣,当然送那边呀,这边只留了一部分,都卖完了。”那买菜的大妈一边说一边念叨,“现在谁还出来买菜,叫个飞舟配送呗!这些你如果要,我便宜卖给你。”“你管我叫不叫,你到底卖不卖?!飞舟配送,早晚有一天飞砸了!”张雅慧诅咒道,面前仅剩下的蔬菜,已经没有多少好的了。她满脸的嫌弃。那大妈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怒道:“我还就不卖给你了!哪有诅咒人家飞砸了的?飞舟配送多划算呀,人根本不要我们抽成,买家给多少就给我们多少,要你这个疯婆子诅咒!”“疯婆子?!”张雅慧满脸不可置信。“你不是疯婆子是什么?骂骂咧咧,又是诅咒又是发脾气的,谁惯着你呀,赶紧走赶紧走,老娘收摊了!”那大妈直接将她轰走。张雅慧气得喘着粗气,又骂骂咧咧骂了几句,才提着篮子,带着怒气回去。一进家门,就发现一地狼藉。“你又在发什么疯?!”张雅慧瞪着钱明。钱明抬头看她,半年过去,他也苍老了很多,眼下浮肿,眼神浑浊,显然是精神状态加身体状态都很不好。“你买的菜呢?”钱明声音暗哑。他喝了不少酒,找不到工作,生活又不如意,处处被人排挤,没办法,只能整天在家借酒消愁,企图麻痹自己。“别提了,都是一群疯婆子,都给钱白芷给洗脑了!腆着笑脸去给钱白芷送钱,一群疯子,死卖菜的!”张雅慧继续骂骂咧咧。“够了!”钱明大怒,“不许提那个名字!!”张雅慧也火了:“怎么不能提?如果不是你们钱家出了个钱白芷,我们怎么可能变成今天这样?!人家都说钱白芷逆袭,我们这些她的亲戚,怎么一点光没沾到,还不能使用他们的产品?!”“那也是你当初欺负钱白芷,对她非打即骂,要不然她能这么对我们吗?!你要是不欺负她,我们现在怎么可能这样?”钱明也瞪着她。“呸,你可真是说得好听,你没打她?钱鹏没打她?!你们姓钱的都欺负她,我打骂两句又怎么了?!当初就应该打死那个贱人,我们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张雅慧吼道:“你们一个两个,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家里的家务还全都要我做,人家现在个个都不做家务了,开始保养自己,只有我还这么倒霉,才会和你们姓钱的扯上关系!”钱明不说话,半响,他喃喃:“当初就应该打死她!或者……对她好些……那我们现在怎么也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当初如果打死钱白芷,他们现在至少不会这么凄惨。当初他们如果对钱白芷很好,那现在,他们就是钱氏财阀掌舵人的恩人……他们怎么都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张雅慧还在骂骂咧咧,这时候,门被打开,钱鹏进来了。然后……“砰!”钱鹏将门撞上。“轻点,坏了你拿钱赔吗?”张雅慧瞪了眼钱鹏。钱鹏没说话,满脸阴郁。这一家人坐在一起,个个都是一脸不如意。钱明问:“今天相亲怎么样了?”钱鹏阴沉着脸:“贱人!都是贱人!”显然,又不顺利。为什么说又?因为他已经相亲无数次了,但每次结果都不好。他们家不能使用钱氏集团的产品,他们找不到工作,没办法,就只能寄希望于钱鹏结婚,以此来改变这种处境。靠着岳家帮衬,就不会再这么惨了。然而……次次不成功。“都怪钱白芷!都是因为她那个贱人!”钱鹏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砸在地上,“她不准我们用钱氏集团的产品,今天那女人本来挺满意我的,后来看到我没有腕表,立刻就翻了脸!都是些贱人!!”钱鹏怒不可遏。今天他去相亲,本来对方还算客气,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向。后来对方发现他没有防护腕表,就问他是没带还是没买,钱鹏就说没买。当时他没控制住情绪,贬低了腕表两句。结果对面那女人竟然说——“如果你们家都没买腕表,要不就是非常非常穷,要不就是把钱看得比命重要,这两种,我们都没必要谈下去了。而你还贬低防护腕表,足够说明你的狭隘和坐井观天,我们不适合,所以不要再见。”说完,那女人就走了。气得钱鹏现在都还没把这口气理顺。钱明和张雅慧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