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老子还没死透呢!……第二天,牢头打着哈欠来点人数,发现人头数少了三分之一,墙上鲜血喷溅痕迹不绝,惊得他魂飞魄散。干草堆里,贝浩翘着二郎腿说:“狱卒大哥,怪不着您。”“少了的人吧——”他含糊了一下,“回复活点休息了,您别慌。”其他牢房里,仨队友不约而同点头,十分乖巧.jpg。牢头:“……”天杀的!人是死是活不知道但忽然少了一大片!也没个魂魄出来!真叫人害怕!他怪叫一声,拔腿跑了。.宫城里。“什么?扣在大理寺的诵经队,有人死了?”珠帘后,批阅奏折的影子搁下了笔。狄仁杰哭笑不得:“正是。”“恐怕是考生自相残杀所致。”“……”武曌不语,似乎在觉得,这事怎么听怎么荒唐。“谁人主使?”她问。狄仁杰据实道:“昨日新抓的四名学生。”武曌:“那他们的功德可有因为杀孽而削弱黯淡?”狄仁杰卡壳一下,“并无。”“相反,还更旺盛了。”武曌:“……”武曌:“???”狄仁杰心里叹气。陛下并不如何关心这些考生,其实,大理寺很早就发现了,学生们彼此厮杀并不会影响功德,还略有助长。但那都是小范围的,今日遇着个大的,一下子爆了雷火,才引来了圣人垂眸。他抬头看了珠帘一眼,也不知天后在矫情些什么。往日里杀伐果断,双圣临朝也不见她怯懦,现在临到登基了,反而摆起珠帘了?奇怪。隔着帘子,武曌见狄大人眼神微恙,勾唇一笑。老娘乐意,你管呢,死胖子。一只纤瘦的手撩开珠帘,细看,有些皱纹又骨节分明,长着常年持笔的老茧:“摆驾,去大理寺。”第185章 巧舌如簧秦崇芳武曌是个爱漂亮的人,并非说她不能吃苦,而是说但凡有条件,她就不会亏待自己。但她的野心,足以支撑她吞下世间一切苦楚,再转化成动力。诚然,往大理寺监牢里走,不免有些难闻的异味,武曌面不改色,用衣袖擦擦鼻子,倒是衬得身后皱眉的狄大人有几分不好意思。“无妨。”武曌道,隔着一层薄薄纱帘:“朕有锥帽遮挡,怀英什么都无,难受也正常。”狄仁杰:“……”草,陛下说无妨你要真当无妨就是个傻子!胖老头吓得背脊一紧,“微臣不敢,陛下言重了。”武曌这才勾勾嘴唇,接着往里走。没几步路,一直候着的来俊臣就扑了上来,涕泪一把:“陛下!臣、臣差点就见不到您了!”武曌摸摸他的骷髅头,语气怜惜,但面无表情:“好好说话,有事,朕替你做主。”来俊臣抽抽搭搭:“有人用猛兽恐吓于臣!其心可诛!”武曌:“何等猛兽?”来俊臣:“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武曌一顿:“……”老太太抬腿,一脚将来俊臣蹬开了,“没用的东西。”说完,朝监牢深处走去。背后,狄仁杰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若非满朝文武还是心向李唐,怎会容许来俊臣这等无赖火速上位?.再回来时,宋灞的积分已经掉到了一百五十名,一回到牢房里,他马上一个原地驴打滚,缩进墙角茅草堆里,仿佛同间房里有洪水猛兽。“洪水猛兽”正在研究星云总榜,见他回来,叼着茅草根打招呼:“早啊灞哥。”宋灞:“……”他咽咽口水,余光瞥了下光脑,顿时眼前一黑。草,一夜“硕果”,陈以南冲到41名了!这连跳几十名里,还有他的努力!宋灞痛心疾首。陈以南挪着屁股蹭过来:“看开点啦,积分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总会再有的。”宋灞泪眼朦胧,缩成一团:“你个砍分狂魔,闭嘴!”“老子之前还好心好意劝你小心来俊臣!你他奶奶个腿,直接跑到牢里来拿人头了!嘤嘤!”陈以南哈哈大笑:“你可太甜了。”宋灞小拳头锤她胸口。旁边牢房偷听的墨菲怪叫道:“陈以南你是海王吗?”“又去撩三区小哥哥!”陈以南无所谓:“干嘛,又想给程桥打小报告?”“你去呀,我和这位宋灞同学那是情比金坚,几十套高考押题卷子的情谊啊,比认识程桥早多了!”墨菲惊呆了。宋灞也惊呆了,他擦擦眼泪,小声问:“喂,不开玩笑,你真和程桥搞小情侣了?”陈以南动动肩膀:“这说法咋这么奇怪?”宋灞:“……草,你竟然没否认。”他抓抓头发,似乎很苦恼,眨眼就忘了刚对陈以南避如蛇蝎的样子,盘着腿过来给她分析,颇有几分亲哥的样子:“南南啊,你我确实认识的早,你也知道我有点私活——”他暗示当年高考前夜被陈以南戳穿的倒卖高考信息生意。“你的纸面底细,我知道,程桥的,我也知道。”“负责任地说,婚嫁方面,你俩家境不太相配。”陈以南失笑:“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宋灞理所当然,拍拍她肩膀:“我在预判大概率事件,星云高考绰号星际相亲你不知道吗?”“多少对小情侣都是一毕业就订婚了呀,三年时间,猪也有感情了,更何况这种生死交情。”陈以南点头:“有几分道理。”宋灞欲言又止,“哥哥是真的担心你,你瞧着就是个不晓‘人事’的……”陈以南:“???”哈?我不晓人事?床上的人事吗?宋灞:“要真结婚,哪儿应付得来程桥背后的大家族。”陈以南:“……”宋灞:“而且,看你这一脸恋爱经验稀缺的样子,唉,妹啊,你怕不是结婚前连‘验货’的机会都没有。”陈以南:“……”陈以南已经听得心如止水了。她开始认真思考,平日里自己在众人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验什么货?”旁边,忽然有个女声问道,陈以南脸色一变,宋灞不觉有异,还在老妈子絮叨:“当然是x生活契合度啦,唉陈以南你别嫌弃我男女有别啊,哥真跟你有交情才说这话的,草男的要尺寸不行你吃亏死了!用起来多不爽!”陈以南神情怪异:“我没问你验货。”宋灞:“啊?那谁问得?”陈以南给他身后使眼色。他一转头,一位容貌端丽的老太太站在铁栏杆外,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人身量中等,一身玄色圆领袍,衣料绣着暗纹赤龙,纱帽已经摘了,露出了簪花的发髻,发丝有些白,不看脸,就只是个英姿飒爽的老太太。但是一看脸,就不得了了。她长眉宽眼,睫毛俊秀,脸型偏长偏圆,本该是亲人和蔼的面容,配上薄唇和格外优秀的鼻子,竟生出了距离感。微微带笑时,依稀能瞧见年轻时的大方明艳。宋灞一愣:“阿姨,您怎么能穿龙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