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朗大师要是知道唯一的闺女不想继承衣钵,反而想做战地科学家,估计能气炸肺。.大陆桥边缘,冰原。这场狙击战,四人组打得酣畅淋漓,将冰原上的二区驻扎点活活扫了三四遍,才消停下来。一片安静。没一颗人头敢在冰原露脸的。大家伙都憋在复活区,抽签猜拳,等着谁先回来探探路,看那帮狙击恶魔走了没。然而,冰面上,四人组像群小鸭子似的,背着手溜溜达达地滑冰。“你们说,咱去大陆桥路上,会不会遇见来支援的二区考生?”“来就来,老子现在分高血厚,来一个宰一个!”“说得对,现在都第二天了,是骡子是马也该看出来了!血厚就是王!他二区分数多虚啊,咱四区一个宰三个!”“得了吧贝浩,你现在还没夺回四区理科组王者之位呢,好意思说话?”陈以南嘘他。贝浩哎嘿一声,飞起一脚:“老子是为了谁,第一天没涨排名还不是你丫非要死要活去西伯利亚看火车——草,想想我都心痛,我的政委!”说完,两人开始菜鸡互啄,抡着小拳头互锤。远处,潜伏在大陆桥迷雾中的二区支援者:“……”大家齐齐咽了下口水。并非所有人都有四区傻大胆的作风,自恃天赋过人,一头热地猛冲,杀得其他区瑟瑟发抖——二区这次作为进入天王战人数最多的考区,心虚的很,事先好好了解了一番其他区的强手。瞧瞧,那雾中走来的是谁啊。四区理科高手贝浩,他去年在汉武帝宇宙横扫全场,战绩惊艳到能成为上下三届的理科综合战模板。四区乌鸦嘴墨菲,预感神准,他抓中华夏宇宙那一局,直接促成了后面半年四区文科组把一区摁在地上打!一区文科第一杨昊天,玛德,谁都知道一区综合发展,能在这里熬出头的大佬,都是各项指数拔尖、全方位无死角的人!还有,还有四区文科霸主陈以南,此人辉煌战绩数不胜数,神战宇宙都能唱成她的独角戏,杀神之名闻风丧胆领头的颤巍巍道:“咱、咱还去吗?”“他们这几个,反正都不是现役第一了、了……”身后兄弟猛击他大腚:“你是头和屁股装反了吗?”“现在不是第一和过年两年一直第一,到底哪个更可怕?”一拨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光速决定装路人,来场迷雾中的擦肩而过。陈以南正走着,脚刚踩上大陆桥,前面雾中就浮现了一行人影,他们浮夸地吹着口哨,手插兜,紧紧贴着桥栏杆,跟黏上了似的,眼看着四人组走过来,额头汗直冒。陈以南:“……”咋跟逃课撞见班主任似的?她低头看光脑,屏幕上,一群小黄点迎面走来。——人马座战区的黄色光标。“全是二区的。”陈以南道,故意大声道:“杀不杀兄弟们!”二区学生:“……”唰,一群人汗毛都竖起来了!杨昊天好笑地看她,“割韭菜还得等茬新的呢,不至于不至于啊南姐。”二区学生:“……”哗啦,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两拨人擦肩而过,二区小可爱们飞快掏腿,风一样的“散步”,眨眼窜进了桥那头。四人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二区来支援的?支援是什么,能当分数吃吗?笑完了,杨昊天才擦擦眼泪:“这才对,刚开头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寻仇的。”“现在瞧他们害怕,才对头,谁不害怕王者呢?”“天王战的中后期,会形成各方强者的统治区——各位身经百战,‘尸山血海’,很可能前五十名各自统治一片区域,只要进入光脑扫描范围内,就会迎来区域最强者的追杀。”见四区崽们发懵,杨昊天叹笑,“你们啊,半人马座是真的凶猛,但有些料,还是得听我们一区的。”他勾住陈以南的肩膀,作比喻:“那,就像我和南姐。”“我占住了大陆桥西边五公里,她占住了大陆桥西边十公里,那么中间的五公里,就是我俩的中空带,保持和平,一旦谁越界,就会关系紧张——”“但是,处在这个范围内的其他学生,比如一百多名二百多名的,都会成为高分考生巩固分数的‘猎物’,只要排名一滑下来,高分考生就会在自己影响力强的区域里挑人头,击毙换分。”“因此,每次天王战都会有人为了霸占人头多的小区,打起来。”杨昊天一口气说完,仨四区学生一脸木楞。“草,好凶啊。”“这不是养猪等着杀吗?”杨昊天:“是啊,但如果你够强,完全能反杀片区的王者,宰了他,你就是食物链顶端的人。”四区崽们:“……”贝浩认真说:“杨哥,你们一区可真是搞政治的高手。”“……”杨昊天有点好笑,他看了看不做声的陈以南:“要是往年,你这夸奖我就应了。”“但是今年吧,高手就在眼前,我还是识相点好。”贝浩:“???”杨昊天摇摇头,没说什么。搞政治?他算有天赋的,但真正的本届高手,恐怕得是蜀境益水河畔,那个隔着亿万光年,利用舆论弹压高考委员会,又拉了商务司下场鏖战的陈某人。……四人接着往前走。十一点刚过,大陆桥再次改变了方向。前方迷雾尽头,正是三区猎户座的考题宇宙。.高考直播快开始了。看台上人声沸腾,战备司刘志队长却敲开了星云总台的门。开门一看,总台小哥都无语死了。“咋又是您啊。”“再来几次,月底领导来查,我真没法解释为啥给这么多外人看监控嘞。”刘志稍息立正,指了指身后:“这次只有我一个,没带小队。”总台小哥:“……”“有区别吗?一趟过来,你一个人看是一次,一队人看就是十二次了吗?”刘志失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来提调考生7768天王战第一天的录像。”总台小哥抱怨归抱怨,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干啥呀,这小姑娘不是被爆出来替考了吗?您还看录像,咋,想看看知道她自己替考咋哭啼啼吗?”“做个人吧,大哥。”他咄地一磕茶杯,语气听着求饶,词句却带着火气。刘志没说话,依旧伸出工作证,态度毫不动摇。总台小哥长叹口气,给他调录像,絮絮叨叨:“你们啊,天大个人物,办的都是惊天动地的事儿,是不是离地太久了,都不知道人间烟火了?”“要真想招揽人家孩子,就好好心疼一下,体贴点,干点实事儿不好吗?”“三天两头来偷窥——”“不是偷窥。”刘志队长道。总台小哥嘴皮子一磕:“咋不是,您别以为有了工作证就不是偷看了。”“不就是想瞅瞅突遭重变之下,人家孩子啥反应啥素质,抗压能力咋样嘛?”刘志没说话。将录像交到他手里,总台小哥收敛了虚假的笑容,认真说:“大佬,我肯定没您本事大,但我看过的战区孩子比您多百倍。”“照我说,您和工业部,都是利用心态居多,是在挑拣白菜。”“——是啊,战备司,宇宙海巨头,谁不想去?”“但7768这孩子是我们四区名人,我总归比您了解多些。”刘志握紧录像,听着他接着说。总台小哥却没再多说什么训诫了:“商务司虽然霹雳手段,但好歹做的是实事。”“是,咱都觉得他们拿学生做枪不要脸,但您就说,替考这事儿是不是凭他们翻案了吧。”“你们呢,工业部呢?还站着喝风吃屁呢。”说完,他把门一关,留刘志一个人在监控室。刘志半天没动弹,看不出是不是受了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