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钧把人从怀里推出来后,手却依旧捏着温新泽的肩膀。他看着温新泽,金色的双眸在背光中泛着危险的光泽。
温新泽紧张道:做什么?他就打个嘴炮,维护一下悬器门的名誉,至于动手吗?
丞钧:长天门在哪里?
温新泽:不知道。
丞钧:你们连仇家门派所在都不打听的吗?
温新泽:因为打不过。
丞钧松开温新泽,看向庭院中的十一。
十一:呃,这我也不知道。
丞钧金眸一抬,看向天际,封逸鸿,长天门在哪里?
温新泽跟着抬头看天,没看到丞钧口中的封逸鸿,只看到西沉的太阳。
但少顷之后,丞钧似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温新泽思忖,这可能就是传说中千里传音。
丞钧:温新泽?
温新泽疑惑地看向丞钧:嗯?
丞钧走近他,一把揽住他的腰。
温新泽:?
温新泽还未来得提问,就感觉视野瞬间拔高,丞钧就这么揽着他的腰,腾空上了云端。多宝山在他脚下的云雾中,缩成拳头大小。
下一瞬间,拳头大小的多半山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远处的风景也飞快地后退。他被丞钧带着,以一种令人眩晕的速度,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温新泽下意识地反手抱住丞钧的腰身,看着身后被划开的云层,脑子一片空白。
摸约过了一刻钟,丞钧在一座山头上空停了下来。
温新泽回神,木着一张脸往下看。
下面那座山头,可以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山头像一支巨大的号角,喇叭口高高扬起,朝外形成崖壁。成片的建筑错落林立在上面,好似给这支号角装上了高低不一的按键。
在最高处的喇叭口,坐落着一座十分气派的宫殿。夜幕堪堪四合,那座宫殿已是灯火通明,好似在号角镶嵌了一颗明珠。
这里是温新泽迟疑地开口道。
长天门。
丞钧话音刚落,温新泽就听到头顶的云层传来隐隐的雷声,他一抬头,便看到漆黑的雷云汹涌翻滚着,逐渐笼罩号角上方的天空。
等等!你要做什么?温新泽扯住丞钧的衣袖喊道。
自然是给长天门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不行!
为什么?他们敢抄我的东西,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温新泽后悔跟丞钧放嘴炮了。
他说那话只是单纯地逞口舌之快,并不是想激他单枪匹马地杀上长天门的。丞钧修为高,但他只有一个人,要对上的是一个门派,还不是悬器门那种小兵三两只的没落门派。
但是他们有一位元婴期的师祖,还有五名金丹期修士,门下弟子也多温新泽急急说道。
放心,不会让你受伤的。
那你呢?你受伤了怎么办?
丞钧微微一怔,偏头看向温新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不妨碍他看清温新泽脸上的神情。他皱着眉头,眼中盛满担忧。听着担心,担心他会受伤。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还从未见有谁为他担忧过。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脸上,看到为他担忧的表情。有一种异样的新奇感在心底升起,丞钧看着温新泽微微失神,神思飘到了遥远的从前。
是了,温新泽从前就是这个脾性。端着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内里却是一个护短又爱操心的性格。他经常能看到他为这谁那谁露出担忧的表情,而这一次他露出担忧的神色,却是为了他。
温新泽抬手抓住丞钧的手腕,将丞钧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温新泽微微仰头看着他,严肃的眉眼带着几分熟悉的清冷,要跟长天门讨代价,也没有这样单枪匹马地冲进人家老巢,吃亏了怎么办?你想揍人出气,偷袭埋伏都行。再不行我来想办法,把他们折腾到你满意为止行吗?
回去了。温新泽拽了一下丞钧。作为没有飞行技能的凡人,能站着云端也是丞钧的法术托着他,所以他再使劲也拽不动丞钧。
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听听。丞钧由着温新泽抓着手腕,懒洋洋地开口提要求。
祖师爷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温新泽话未说完,就看到几道粗壮的雷电,自积聚在号角上空的雷云,朝着喇叭口劈了下去。一个眨眼的功夫,劈穿长天门的护山大阵,削断一半的喇叭口,轰掉最高处的半座宫殿。
温新泽:草泥马!让他说几句好听的来听听,不是打算听劝回去的意思吗?
不等温新泽开口指责丞钧欺骗感情,丞钧就伸手揽住他的腰,朝着喇叭口剩下的那半座宫殿俯冲了下去。
被丞钧带着落在残损宫殿前,一落地,温新泽的第一感觉就是冷。之前在空中,丞钧张开的风屏,寒风吹不到他。现在丞钧撤了风屏,温新泽就被山顶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丞钧抬手拂散飞扬的尘土,又手一翻取出一件黑色狐裘,扔给温新泽。
温新泽披上狐裘,顿时感觉暖意裹挟了全身。他猜这件狐裘多半不是普通的衣物,而是一件法宝。
站住!
什么人?
来我们长天门做什么?
还不报上名来!
长天门的弟子围了上来,手里提着各种法宝,冲着丞钧呵斥道。
让你们的掌门出来说话。丞钧招来几道雷,吓退围上来的众人,随后旁若无人朝那半座宫殿走去。
温新泽裹紧狐裘,认命地跟上丞钧。
两人进了缺了一面墙的大殿,丞钧径直走向上位的主座,衣袍一撩,毫不客气地坐下,仿佛是这座大殿的主人。
温新泽站在台阶下面,默然地看着他。
丞钧朝温新泽招了招手,上来坐啊!
温新泽:不了,谢谢。
师祖来了!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