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长生上人还是应该把少国师给交出来,朕的女儿总不能白死了。”在安平死后一个月的时间里面,舆论持续发酵,但是长生上人一直没有将沈之行给交出来。于是,大吴皇帝坐不住了,他亲自来到了登月宫前,求见了长生上人。并且用严肃的语气表明,必须要长生上人将沈之行交出来,她的女儿不能白死!为了能够逼迫长生上人妥协,他的身后甚至还跟了不少的百姓。在登月宫的台阶上站着。这段时间,他一直让人散播着消息,力求要在这个时候给神权重大的打击。然而长生上人却面无表情的道:“真正杀死安平公主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绝不可能是我的徒儿!我的徒儿绝不是这样的人!”“长生上人,人证物证却在,为什么你还要为他辩驳?难道朕的女儿,大吴的公主的一条人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吗?”大吴皇帝表现了十分的悲痛,这样下面的百姓议论纷纷。“这长生上人未免太过了。”“天啊,一位公主都不能够让登月宫的人长命,那登月宫里面的人若是杀了我们,那我们岂不是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没看到皇上都亲自来了吗?可见这登月宫的人有多么嚣张。”“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代表神权?”后面还有更过分的话,没有人敢说出来。但是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不满的。他们其实是敬奉神权的,但是也只是敬奉神权,而不是代表神权的长生上人。又或者说,曾经长生上人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他们是信奉他的,但是一旦当长生上人根本就没办法做好这个身份应该做的那些事时,可能会带来反效果。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再客气了,毕竟所有人都觉得长生上人本身也没有比他们超脱。不全部都是神性,还有一部分是人性。也是一个有私心的人,还不是神。既然如此,他们就不用再敬他如神!大吴皇帝将这一招玩弄得十分的熟练,当初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能够利用这一招来让父皇以及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偏向自己。如今他也能够利用这一招,让天下人,让长生上人偏向他。“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把沈之行给交出来,朕的女儿决不能白死了。”这一次大吴皇帝表现得十分的强硬,若是没有出这件事情,他绝不敢这样表示,因为这样的话,会让百姓们觉得他不尊重神权。那他一个皇帝都带头不尊重神权,那么他们皇室又怎么能够利用这一点来控制百姓的思想呢?说到底,他们还是需要神权的。“我再次说,绝无可能。”长生上人冷眼瞧着大吴皇帝,大吴皇帝的那些算计,他心知肚明。然而他却不会管,他代表的是神权之人,世俗规矩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的徒儿已经远离世俗,那一日,有人以一封信邀他进了宫中,他到的时候,安平公主就已经死了。所以绝不可能是他!”“长生上人,之前我派人来的时候,长生上人就曾经说过,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去查明真凶,然而现在一个月已经过了,你们并没有找出那个凶手不是吗?本来也应该找不出来的,毕竟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那位少国师。”“上人未免有失偏颇。”大吴皇帝的话说得并不严厉,然而字字如刀,这是要将长生上人钉在过于维护沈之之行的这个罪名之上了。阿鱼也在人潮之中,甚至就在第二排,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当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站的位置比较靠前,她的眼神很冷,哪怕隔着斗笠,也只是冷冷地看着登月宫那三个大字。沈之行没有出现,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亲眼看着沈之行跌落下神坛之下!沈之行,若你跌落泥泞,又能不能够说不爱我?若在你跌进泥潭之时,所有陪着你的人之中,只有我呢?你还会不会爱我?那个唯利是图的皇妹,你所爱的人。一旦你跌落下神坛,我那位皇妹还会喜欢你吗?阿鱼嘴唇微勾,眼神之中透露着带着讽刺的笑。他是应该笑的,他的计划完美的实行得很顺利。禹歌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很好,在宫中大汉的内应的配合之下,他完成了一场完美的犯罪。他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沈之行杀死了安平他这个任务,完成得真的实在是太好,至于是如何完成的阿鱼不在乎。她,只在乎结果。她想要的,沈之行从此以后都不能够离开她。阿鱼知道自己现在所作所为都特别疯狂,若是有朝一日会暴露的话,那么她和沈之行将走向末路。然而,如果如今不暴露的话,她的时间连一年都没有了。所以,他必须下狠招!或许,她本身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原主的那点恶毒和她能够相比吗?不!完全不能够!阿鱼这么想着嘴角的笑容,愈加的大。而上面长生上人刚要说什么话的时候,他身后登月宫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迎着光,就这样走了出来。那是沈之行!如同以往一般,她依旧丰神俊朗,只要一见到他,就会移不开视线。这种俊朗,超越了凡俗之间所有的人。甚至跨越了性别。或许哪怕她平日里再过低调,也会让人不知不觉之间注意到她的容貌。就像林央那种人,恐怕也多少是有被她容貌所迷惑的缘故。——无论是这一次,还是原本的剧情之中。更何况,如今他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出来的。哪怕如今他身上背负着杀人的罪名,他依旧面色平静,令人见之就能够感受到他这个人的内心的强大。阿鱼看着他,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自从上一次在清源寺见过之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了。如今正是盛夏,阳光正烈的时候,然而,沈之行整个人清清爽爽的,甚至让人看到就会觉得心中欢喜。阿鱼就这么盯着沈之行,恍惚之间又想起了当初在宫廷之中,他对她说的那一句又一句情话。女人或许真的是听觉上的动物,别人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就会反复的在心中揣摩。“我没有杀人!”沈之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然而没有人信。或者在场信的人也拿不出别的证据证明他真的没有杀人。“少国师,难不成你觉得郑和大理寺都会冤枉你吗?朕一个父亲,会不想找到真正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吗?”是的,你不想!阿鱼在心里这么说道。你无情,你这个人在乎的只有权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敢用这一招。“你若没有杀人,这一个月为何一直龟缩在登月宫之中?”沈之行并没有说是长生上人将他束缚在登月宫的话,只是再次看着大吴皇帝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理由杀人。”“没有理由吗?呵,朕的女儿彼时或许顽皮了一些,被少国师的皮相所迷,对少国师做出过不敬的举动。然而朕已经训斥过她,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子。难不成只是几句话,就要她用命去偿还吗?”这大吴皇帝说得那叫一个慈父心怀,然而,说出这句话的目光,却是要将沈之行彻底钉在了杀人犯这个身份上。阿鱼就这么冷冷的盯着。她这位父皇的目的,她简直太过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使用这么一招。毕竟她只需要做了一步,她这位父皇绝对会将接下来的步骤替她完全做了。就比如若是现场禹歌他们有什么不妥的话,他也会帮忙处理。他会将一切的罪名强行的嫁祸在沈之行的身上。他甚至也会让沈之行跌落神坛,从达成他的目的。可以说,这一次他们fù_nǚ 之间的合作,绝对算得上是天衣无缝的。虽然另外一位合作者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又或者说,另外一位合作者知道,她心里也不乐意这么做。“无论如何,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的话,就应该去大牢里面等待着大理寺来查。”“放心吧,少国师,就算是朕,一定会让他们好好查的。”“去大牢里绝对不可能!”长生上人站出来了,“大吴皇帝,莫非你要有违先祖祖训!”这句话让大吴皇帝面色猛地一变。实际上,只有历代皇帝知道,他们每一位登基之前,都曾来过登月宫。然后,和登月宫之间有一个合作。代价就是历代皇帝,绝对不可能动登月宫之内的人。然而,大吴皇帝如今所作所为,就已经有这个意思了。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就会因为一个协议而停下来吗?根本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这么近打击到神权!老虎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来觊觎?“好吧,这件事情,那么就停止搜查。甚至朕也可以不惩罚少国师!”大吴皇帝退了一步,他的表情很是无奈。这在旁观者看来,完全就是大吴黄帝被长生上人所威胁到了这让每个自认为是人的人都心情不太美妙了。虽说神权是他们所信奉的,但是大吴皇帝也是他们信奉的天子。如此的话,又怎么能够被逼成这个样子?“就算不偿命,也需要付出代价,莫非安平公主的一条命就这样轻飘飘的说了算吗?”“没错没错,就要让他过苦日子,他这样的人,也不能够成为大吴未来的国师,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也不答应,长生上人,你不能够这样罔顾国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怎么能够偏偏饶过他?”“就因为他是少国师吗?他可是杀了人呀!”一个个百姓全部都开始说造反了,长生上人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有点难看。他看了旁边的沈之行一眼,若沈之行没有出来的话,事情可能还会有转机。毕竟他了解这位皇帝,也不可能直接闯进登月宫之中。他不敢,也没有这样胆子!!况且他们之间可是还有协议的。如今百姓民怨沸腾,对登月宫也不好,他登月宫的主旨就是不管人间之事。然而,如今这种程度的话,他还应该坚持吗?他扭头看向沈之行?莫不是,这就是他命中注定有一劫!“我相信少国师没有杀人。”就在这个时候,在人群之中的阿鱼站了出来。人群自动绕开她,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最终面向了所有的百姓。“我是大吴的福王妃,是来自大汉的容华公主,我相信少国师绝对不可能杀人!”“阿鱼,你怎么来了?”沈之行之前面容一直没有变,哪怕是被说杀了人,他的面容也一直都没有变,直到这个时候看到了阿鱼。阿鱼,怎么会在这里?她在这里,他会连累她的。而且,他这个时候还为他说话的话,你为什么要为他说话?你可是安平公主的嫂子,没错,你居然还帮着一个杀人犯?说杀自己小辜的杀人犯,你还是人吗?难不成你们两个真的有什么猫腻吗?要知道安平公主,可是福王的一一母同胞的妹妹,这些百姓见到这一幕,实在忍不住大闹,这也是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约束太强,她一个寡妇在这些人看来就应该在公主府里面守着贞洁牌坊,过一辈子不应该抛头露面,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为一个杀人犯说话,付王菲,你不要再说了,沈之行开口阿鱼却没有看她,我了解他,他绝对不可能杀人的,我杀了人,沈之行,在这个时候吼了一句她的话,一落所有人都顿住了,阿鱼扭头走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我与少国师情投意合我依旧相信他没有杀人,你没有杀人不是吗?阿鱼就这么看着沈之行的双眸,沈之行眼中似有薄雾,升起他第一次想要有流泪的冲动,然后他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中,拥抱住了阿鱼,你为什么要来?或许我真的杀了人呢?我的之行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而且在这个时候我想陪着你既然给予了你伤痛,至少要陪着你熬过去,这或许是她这个恶毒女人仅存的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