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等人从千狐国到这里,最快也需要七日以上的时间。趁着这几日,李慕将他储物空间的大部分灵药都炼制成了丹药,分给南军受伤的战士,帮助被废掉修为的南军将士重塑丹田。申国护卫军虽然嘴硬,但十几具尸体摆在边境线上,他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心中不畏惧是不可能的。近日来,南郡各处,申国人越过国境挑衅的事件,立刻便少了大半。但还有一部分人,并未被李慕吓到,反而变本加厉,结伴冲击了十几个哨所,等到援兵赶到时,大部分情况下,只有受伤的南军战士,申国人早已逃之夭夭。李慕让敖润和和敖称心在边境巡守数日,也才仅仅抓到了三人。这种现象没办法从根本上杜绝,做贼容易防贼难,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他们能做的,就是抓到一个杀一个,杀的他们彻底怕了,自然就会收手。数日之后。李慕在营帐中见到了陈十一,韩十三以及孙七,此三人是尸宗实力最强的三名长老,在炼尸一道上,也颇有造诣。三人单膝跪地,齐齐对李慕抱拳躬身,大声道:“参见大长老!”李慕示意他们起身,然后问道:“妖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陈十一道:“自从上次大战之后,天狼国就龟缩在领地不出,没有什么动作了,千狐国正在吸纳周围的大小妖族。”李慕又问道:“幻姬最近在干什么?”陈十一道:“女王陛下自从上次从大周回来之后,就一直闭关不出。”询问了他们几个问题,李慕再次开口道:“这次找你们过来,是有件任务交给你们,你们跟我来。”李慕带着三人来到南军烈士纪念碑之下,同时让张统领将那三名恶意冲击南军哨所,打伤南军哨兵的申国护卫军带了过来。石碑立在国界附近,两国此处边境,以河为界,一岸为大周,一岸为申国,两国同时在岸边驻有重兵,当李慕带人在北岸聚集时,对岸的申国护卫军,也按捺不住的观望起来。“这些周国人又想干什么?”“他们想对拉杰,卡帝和沙尔马做什么?”“不,那些周国人对他们举起了刀,难道他要杀害他们?”……北岸,一名副将用申国官话大声说道:“此三人越过国界,冲击我南军哨所,伤我南军将士,依律当斩,你们引以为戒,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行刑!”刷,刷,刷!行刑者长刀挥舞,三名申国护卫jūn_rén 头落地,鲜血喷洒在纪念碑下的土地上。自大周先帝时期始,申国便在大周享受有诸多特权,其中重要的一条便是,大周无权处置申国国民,无论申国军民在大周所犯何罪,都要被移交申国朝廷处置。申国自然不会处置自己的国民,以往都是装装样子之后就放了。而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的朋友,同胞,被周国处斩,这不仅没有吓到他们,反而让他们心中更加激愤。“这笔账,我们迟早会和你们算!”“拉杰,卡帝和沙尔马不会白死的,我们会为你们报仇!”“你们等着吧,我会拉十倍的周国人给你们陪葬!”大批的申军隔河而望,语气悲愤至极,接下来,对面又发生了让他们看不懂的一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团灰雾忽然笼罩了拉杰,卡帝和沙尔马的尸体,而且不断扩散,被周国人杀死,跪在那石碑前的十几名申国护卫军尸体,最终也被灰雾笼罩。灰雾中死一般的寂静,河对岸嘈杂的申国护卫军,也慢慢的安静下来。那灰雾让他们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一种恐怖的气氛,在申军之中蔓延开来。敖润远远的看着那团灰雾,心里也极不舒服,小心的问李慕道:“主人,他们在干什么?”李慕淡淡道:“炼尸。”敖润倒吸口气,这些申国人也太惨了,死了也不能安生,还要被人炼制成僵尸,虽然他并不同情这些比他还没有底线的人,但还是不免从心底觉得恐惧。更让他细思极恐的是,刚才主人看那些尸体的眼神,让他觉得很熟悉。敖润仔细回忆之后,身体不由的一哆嗦,那不就是主人刚刚擒下他时,看他的眼神吗?难道那个时候,主人打算将他也炼成尸体?想到这里,敖润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他当时机智,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听话的蛟尸了,一股后知后觉的惊惧蔓延全身,敖润双腿一软,径直跪了下去。李慕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干什么?”敖润吞了一口口水,跪在地上,顺势说道:“主人您的腿酸不酸,我帮您捶捶……”敖称心也急忙跑过来,站在李慕的身后,说道:“我帮你揉揉肩。”在这个男人身边越久,她看到的可怕的事情就越多,以前她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没想到死亡也不是结束,她难以想象,人死了以后,尸体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张统领身边,一名文书喉咙动了动,问道:“将军,他们已经死了,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人道?”张统领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人道,什么是人道,人道就是我们的将士,百姓,要无休无止的遭受申国人的骚扰吗,我告诉你什么是人道,人道就是拼尽我们的全力,保护我大周百姓,任何胆敢犯我大周者,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他们死了,尸体也要继续赎罪!”那文书吞了吞口水,低下头,再也不多问了。一个时辰后,南岸,在申国数百名护卫军不安的等待中,对岸的灰色雾气,终于逐渐散去。灰雾中,除了有三名周国人之外,还有十几道整齐站立的身影,身上散发出诡异的气息,看到那些人的时候,申军之中,无数人面色大变。“那是沙尔马吗,他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拉杰和卡帝也在里面,他们这是怎么了?”“加内什,苏塔尔……,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周国人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那是巴拉特大人吗,他三年前就是第五境的强者,居然也死在了大周人手里!”“太可怕了,他们已经死了,却还得不到安息……”……此时,这些申国护卫军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恐惧,他们的朋友,同伴,死亡之后,无法得到安息,变成了这种恐怖的存在,比和大周开战更让他们恐惧。陈十一三人摇了摇手里的铃铛,那些由申国犯人尸体炼成的僵尸,便跟着他们蹦蹦跳跳的远去。这一个时辰所进行的,只是初步的祭炼,完成所有祭炼之后,这些僵尸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李慕看着对岸申国人的反应,转身离去。他就是要当着他们的面,将那些人炼成僵尸,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侵犯大周的下场,比死亡还要恐怖。营帐之中,李慕对张统领道:“让军中的文书写一封公文,由南郡地方官府张贴在城内各处,以后每杀一名来犯者,都要告知于众。”七日之后,南军各哨所哨官汇报,这些日子,申国人再无异动,各县也不曾有扰乱百姓的事情发生。这一系列雷霆手段,终是将申国人彻底镇住。李慕又通过灵螺询问了女皇,祖庙之中,南郡的念力之鼎,金光再次大盛,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常,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严惩了申国众人,让南郡百姓念力大增,只要能维持南郡安定,念力一事,便可解决。虽然他才来到南郡不到半月,就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但李慕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申国这口气,他无法咽下。大周对申国,是没有别的心思的,一来大周疆域够大,对占领申国没有多大兴趣,否则申国百年前就被并入了大周版图。二来,雍国,景国,梁国等国,与大周文化相似,语言共通,各国国民仅从样貌上,难以分辨,但申国不同,申国人的样貌和各国差异巨大,文化习俗也大有不同,对于祖州诸国来说,他们便是异族,大周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占领异族之地没有兴趣。然而自大周立国至今,申国就不厌其烦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但凡大周有难,申国必定趁火打劫,扰乱南郡民心念力,虽然对大周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却足够恶心。李慕不能带兵攻打申国,毕竟申国虽然实力不如大周,但也不是软柿子,大周固然能胜,却也会给其他心怀不轨之辈可乘之机。一旦多处受敌,再强大的帝国也有可能被拖垮。可让他咽下这口气,李慕也做不到。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李慕坐在帐中,说道:“称心,你进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道身影匆匆跑进来。敖称心忐忑的站在帐内,等候李慕吩咐。李慕抬眼看向她,问道:“你说你在申国被人抢了内丹?”敖称心立刻举起右手,说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李慕并未怀疑她的话,龙族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她的内丹还在,李慕拿下她未必有这么轻松,给女皇一头没有内丹的龙,显得自己没把她放在心上,送给女皇之前,需要先将她的内丹找回来。李慕问道:“什么人抢了你的内丹,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实力如何?”敖称心抬头看着李慕,愣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我可以感应到内丹的位置,他,他的实力,应该是你们人类的第六境。”李慕走到她身旁,淡淡道:“带我去找他。”申国,南邦。天空之上,敖称心坐在一艘飞舟上,心里难以形容是什么感觉。虽说她又落到了人类手里,但这个人类却并未对她怎么样,反而带她去找回她的内丹,这让本以为落入魔爪的她,心中生出了不小的落差。李慕站在舟首,并未回头,问道:“还有多远?”敖听心伸手指向前方,说道:“就在前面,我能感应到,距离内丹已经越来越近了。”李慕加速催动飞舟,飞至某处平原上空时,飞舟却忽然停下,然后疾速下降。某处村庄之外,茂密的草丛中,传来女子的尖叫和呼救声。五名男子yín 笑着,粗暴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中带着绝望,终于惊动了村口一处人家,一名男子跑出来,站在草丛之外,大声道:“你们在干什么!”五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草地上的女人,那男子看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目中闪过一丝yín 光,将身上的长衫脱掉,也缓缓的走了进来。女子见到这一幕,眼中已经满是绝望,然而,就在六人准备将她身上最后一层衣服也撕扯掉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忽然离地而起,缓缓的漂浮在空中。一对年轻男女,缓缓降落在地面。李慕伸出手,手中出现一件衣服,那衣服自动飞过去,盖在那女人的身上。女人急忙用衣服裹住身体,李慕目光望向那六人,六人只觉得两腿中间一阵剧痛,随后便直接晕了过去。敖称心站在李慕身后,偷偷打量着他,她发现自己无法看透这个男人。大周和申国明明是敌国,申国人在大周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杀起申国人来,干脆利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却又愿意救下这个申国女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艾西娅,艾西娅!”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那女子用李慕给的衣服裹着身体,向着远处跑去,很快的,她便和一名男子又走回来,跪在地上,对李慕和敖寸心不断的磕头感谢。来申国之前,李慕已经通过张统领给的玉简学会了申国话,对他们这样的修行者而言,根本不会存在什么语言障碍。面对两人的感谢,李慕没有开口,带着敖称心重新飞上高空,他杀那些申国人是为了大周牺牲和将士和无辜的百姓,救这位申国女子,也仅仅是因为人的本心。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多看了那名年轻男子一眼,目中有一道异色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