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限于植物也捕捉各种虫蛇,混合实验不同的毒理反应。她定了一个小目标,不求弄出骇人听闻的剧毒,搞出黑衣人偷袭客船使用的悲酥清风款蒙汗药就好。
对此,姬冰雁是唯一的知情人。
该怎么评价呢?百年前能与悲酥清风齐名的毒物寥寥无几,或也只有传闻里的断筋腐骨丸。若以此为小目标,只能说非常有理想。
当下,山村死寂。
池藏风与黄药师提高警惕。
前方的危险并不一定是某种毒物,黑暗中也可能潜伏着某些凶徒。
绕行?
逃避极不可取。
小村子在少林寺山脚下,若是连此处的变故都不敢一探究竟,还谈什么上山入少林。
步入村庄。
走过一丈远、两丈远、三丈远……
借着浅浅月光,可见各家门户紧闭,本该是鸡鸣犬吠的村庄没有半点生机。
此时,就听‘唰唰唰——‘
整齐划一的利刃出鞘声,忽然刺破黑夜静寂。
二十八个蒙面人举着刀,从东西南北不同方位的村舍中翻窗而出。
“不论伤残,留一口气就行。”
为首的黑衣人抛出这句,他却没有动,显然认为对上两个少年人不必全力以赴。
命令一声落下,四个黑衣人合围而上。
池藏风:“哎?不走劝降的流程吗?”
“哼!”
黑衣首领只是冷哼,谈个鬼啊谈,败仗都是死于话多。
他们强占了村子,逮住几个活人就算几个,哪有什么好谈的。
黄药师不言不语,但率先抽出了腰间佩剑。
恰似打蛇击七寸,剑锋直指黑衣人的周身死穴而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池藏风嘀咕着,抄起居家旅行必备工具——普普通通的柴刀,这就加入了战局。
又不是出家人,念什么佛号?
黑衣人首领嘴角噙着一抹讥笑,下一刻脸色霎变。
战局却完全出乎意料。
黄药师的剑法俊雅潇洒,却已经重创两个黑衣打手的膝盖血海穴,让那两人差点扑通跪地叫爹爹饶命。
另一侧,直接见了血!
黑衣首领心底一寒,竟有一瞬不敢看举着柴刀的小姑娘。
池藏风的招式很普通,完全谈不上美感,仿佛用了柴刀就是在树林里砍枯木作柴火。
这才使人背脊发凉。
因为人非草木,此刻却完全全被当作枯木树枝对待。
这种一视同仁,何尝不是将一切视作蝼蚁。
此种心声若被池藏风听去,她是不认的。
眼下仅仅是在实验一种攻击方法。有关那本没能一观全貌的葵花手册,其表达了一种武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尽管书没有看全不能照着练,但不妨碍领会精神,自行创新实践。不搞复杂招式,砍就是了,砍得快就更好。
片刻,两个黑衣人的右手大拇指被柴刀像砍柴一样削断。
拇指落地,没有办法再握兵器的人,瞬间失去了攻击力。
“全都上。”
黑衣首领眼见形势不对,不敢再托大,索性让剩余的二十几人齐齐上阵。
2对24。
一个绝对不公平的数字比例。
二十四个黑衣人成阵列队,战斗力一下就翻了数倍。
刀锋冷,月光乱,混战迭起。
一时间,利刃碰撞声不绝于耳。
哐哐当当,激烈战斗一下就进行了上百个回合。
黄药师身处在包围圈中心,却忽感手臂一软,一股内劲没能提起来。
不好,有人暗中放毒!
黄药师再催动真气,果然有断裂难续之感。
立刻看向池藏风,不知她的情况如何。趁着内力未失,两人不如且战且退。
岂料,池藏风眨了眨眼睛。
眼神灵动,似乎在说‘不急,很快就一举拿下了’。
下一刻,一连串的‘咚咚咚’倒地声响。
黑衣人们不知怎么地都瘫倒在地上,目眦欲裂地怒瞪着两人。
“你们!居然下毒……”
话没能说完,连同先前失去战斗力的黑衣人,二十八个黑衣人全都突然面容扭曲。他们不知想到了什么,难以掩饰惊恐神色,身体蓦地抽搐起来。
呼吸之间,黑衣人们七窍流血,死了。
小村庄,再度一片死寂。
黄药师看着黑衣人的凄惨死相,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断断续续,目光如炬地看向池藏风。
“你背着我下的毒,无色无味的毒气。”
池藏风对于此番变故,也是目瞪口呆,“我下毒?对,啊不,也不对啊!”
“我只下了蒙汉药。真的,是让大家能放下屠刀的那一种气体,绝对不会致人死地。”
池藏风绝不会背黑锅,马上把解药抛给黄药师。
“你刚刚用了自制解毒丸,那东西应该很管用,抵消了大部分蒙汗药药性。现在只要打开瓶子闻一闻,就能完全恢复了。”
黄药师将信将疑。
信,是因为确实没感到除去内力阻塞之外的伤势,他的情况与黑衣人们完全不同。
疑,是池藏风无差别攻击且不提前打招呼的做派,让人很难相信不会被再坑一回。
接住瓷瓶,僵持片刻。
黄药师到底还是打开瓷瓶,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直冲脑门。
“这……”
黄药师当即背过身,控住不住地眼角泛红。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刺激到隐有泪光。
这种气体解药的味道绝了!
它却是实打实地药到病除,须臾间让人真气流畅,再无此前的阻塞之感。
鼻尖,让人不得不哭的气味;
体内,无比充盈丰沛的内力。
两相对比,一时叫人无从骂起。
过了好一会。
黄药师确定已经恢复正常,这才缓缓转身,则见池藏风正对他露出关切神色。
很好!看,多么娴静如月,恰似出水芙蓉。
这就是第一个让他哭出来的小姑娘!
“池藏风,你可真是……”
黄药师满腔腹诽,以致于没能第一时间找到最合适的词。
池藏风善解人意,好心接到,“平平无奇制药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