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看着双眼明显又开始发飘的周太医,只能摇了摇头,转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此时的太医院过于清闲,亦或是话题已经开了头。
几个太医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拐到了秦戮与顾砚书的身上。
但事关秦戮,几个太医也不敢说地太过分,只能挑挑拣拣地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于是说到最后,这话题的中心,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顾砚书的身上:
“咱们王爷是极重规矩的人,听闻这王妃以前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这恐怕以后是有的苦头吃了。”
“也难说吧,听闻今日王妃进宫一直都是坐着轿辇的,王爷不也没说什么?”
“今日当然是不好说什么的,毕竟这可是圣上赐婚,又在宫中,王爷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对王妃大发雷霆,最后驳的也是圣上的颜面,而且啊……”
“而且什么?”
“而且啊,刚刚周大人被叫出去问话之后,中途不是回来了一趟吗?”
“对,看着好像是拿了什么药走?”
“你说对了,是拿了药走,周大人拿药的时候,下官正好就在旁边,恰好便看到那其中还有一瓶舒凝膏!”
舒凝膏,应当是现下宫中最好的金疮药。
不仅起效快,适用于任何皮肤娇嫩的部分,而且无论伤口有多严重,用过之后都不易留疤。
也是因为这样,这舒凝膏可以说是备受宫中贵人们的青睐。
然而无论药效有多好,都无法掩盖这舒凝膏是金疮药的事实。
想到这里,太医院中的太医们神色各异,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后,才有人颇为不确定地开了口:
“你的意思是,这舒凝膏是王爷专门为了王妃拿的?”
“除了这个还能因为什么?王爷是什么人?这府上还能缺了金疮药不成?”
“说的也是,恐怕是为了不留疤痕,看来这王妃今日恐怕要难过了……”
说着,太医们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对于这顾砚书,太医们心中本来就有些同情,现在一听到秦戮专门来太医院拿了金疮药,心中的恻隐之心便更重了。
但是对于太医们来说,秦戮是君,他们是臣,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说秦戮的不是。
最后只能对视一番后,摇摇头,叹息一番,将想要说的话压在了心底。
然而这些太医们并没有发现,周太医此时的表情,比他们更加复杂。
原来在这些太医们说到秦戮的时候,周太医便已经
逐渐消化了刚刚发生的事,回过了神,恰好便将同僚们的议论听了个正着。
听着同僚们天马行空的猜测,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士,周太医的心情可以说是极其复杂——
他现在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说厉王殿下拿走那瓶舒凝膏,不是为了在教训王妃之后用,而是怕自己府上那些极品的金疮药用在特殊的部位会伤了王妃?
还是说厉王殿下将他叫出去问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都是在询问周公之礼的注意事项?
亦或是说厉王殿下还问他有没有什么保养之法,不仅问了,甚至还因为怕有所遗漏,命他将注意事项与调理保养之法都用笔给写了下来?
无论是哪一个,周太医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
先不说厉王殿下将他单独叫到偏殿无人之处询问这些事情,应该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就说这些话说出来,自己这些坚信厉王殿下不喜王妃的同僚,估计也不会相信。
毕竟若这些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周太医也不会相信那个传闻中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厉王殿下,在私底下居然也是这么细致周到的一个人。
最后,周太医只能怀抱着复杂的心情,听着同僚们说着与真相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猜测。
除此之外,秦戮那高大凶狠且不近人情的形象,在现在的周太医心中,那是碎地连个渣也不剩了。
甚至周太医心中还隐隐有个预感:
恐怕厉王殿下这个嗜血阎王的名头,以后会因为厉王妃不复存在。
*
与此同时,厉王府——
好不容易熬到秦戮将药上完,顾砚书连忙在心中瞧瞧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事情还远远没完。
只见秦戮将药膏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后,又伸手打开了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手里拿着的那个锦盒。
因为距离不远,顾砚书一眼就看清楚了那盒子当中的东西,当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戮:
“这……这是什么?”
他洞房那日是打开了秦戮身上什么奇怪的封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