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羞正在很努力地克服自己想要蜷缩起来的情绪,??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因为长时间的触碰而感到一阵阵的僵硬了。
但她在不断地记住这种和林白宴相触的过程。
又是短暂又漫长的十秒。
虞子明点头:“很好,第一轮亲近训练结束,大家休息十分钟。”
话音刚落,??刚才还彼此拥抱亲密的少年们,??都纷纷推开了队友,??一个个嫌弃地鸡皮疙瘩掉满地。
“太造孽了!这个片段要是播出去,??我肯定要掉粉了啊啊啊!”
“我妈一定不敢相信,??我和一个男人抱了那么久!”
“妈妈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弯的!”
林白宴松开羞羞,往后退了一步。
他能感觉到她全身的僵硬。
“你还好吗?”
羞羞在原地平复了快半分钟:“还可以欸,宴神!”
她欣喜地弯起眼:“看来还是要多练习!”
进步很明显,??她好像越来越能克服和压制身体本能的反应了。
“很棒。”
林白宴在笑。
他最近没有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羞羞很愿意亲近他。
“宴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要多笑一笑。”
林白宴唇边的笑意不减。
他说好。
她便也咧开唇,??冲他露出大大的笑。
今天天气特别好。
冰雪融融,春日将至。
阳光轻透玻璃窗晒进来,??也照不暖闻予呈郁闷的心。
他满脑子,??都是顾修后退一步,轻揪住林白宴衣角的场景。
好像在她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恶的角色。
他心里郁结,??持续了快十多天的感冒终于看准时机出了手。
第二天一早,他被储亦宸叫醒时,??整个人是懵的,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人时也带着重重人影。
病症袭来,他全身都没有力气。
储亦宸伸手探他的额头,??皱起眉:“你发烧了。”
闻予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储亦宸问:“带你去医院?”
他摇摇头,头昏脑涨的厉害。
储亦宸无奈地摇摇头,试图伸手将他托起,闻予呈皱着眉,双手滚烫地摁住他的手:“别吵我。帮我请个假吧。”
储亦宸知道他这人倔,没再坚持,让寝管小姐姐去买了盒退烧药来,就着昨晚烧的温水让他吞了。
现在训练营里的人少了很多,选手们的寝室也都变成了两人间。
储亦宸和闻予呈住一间,多少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室友。
闻予呈皱着眉,快被储亦宸烦死,但在这种地方储亦宸倒是挺坚持的,他没辙,把药吃掉,没好气道:“这下行了吧,你可以走了!”
“行啊。”储亦宸给他盖好被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也有今天。”
这个消息是在中午饭后,金麟告诉羞羞的。
“顾修,呈哥病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羞羞惊了:“咦?这么严重吗?”
她昨天明明还驱散了他的小乌云呢。
金麟说:“嗯,储队中午有单采,没法回去给他带饭,让我们给他带去。说估计呈哥有点发烧,呈哥那人又倔,也不肯看医生,就一个人硬扛。不过没事,储队给他吃了退烧药。”
羞羞觉得更奇怪了。
她还记得当时闻予呈那种非要把她拉去看病的架势,怎么轮到他自己,就变成这样啦?
金麟问林白宴:“宴神,你一起去吗?”
“去。”林白宴去给闻予呈打饭,金麟又去问柯弘扬和岑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呈哥,聊表慰问心意。
众人行至途中,羞羞忽然被小夏叫住:“顾修,轮到你单采啦!”
“哦哦。”
她看众人一眼:“那我先去采访。”
金麟说:“还要给呈哥带饭呢,那我们就不等你啦!”
羞羞点点头。
她做完节目组的采访,再赶回到宿舍楼时,大家都已经快走光了。
决赛时间争分夺秒,更何况节目组还会给大家安排采访、活动,没有人再愿意花费时间去睡午觉和休息了。
她推开闻予呈所在的房间门时,房门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刺耳声音。
这算是今天来的第三波人了。
闻予呈刚有些睡意,这会儿清梦被打搅,无比烦躁地往门口丢了个枕头过去,哪怕这会儿声音哑着,也还是充满了威慑力。
“草,你们当看动物呢?烦不烦啊!”
枕头“砰”一下砸在门板上。
羞羞吓得往回缩了一下。
为什么他生病了,都还能那么凶呀?!
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
那边闻予呈没听见门口人的动静,抬眼往门边扫过一眼。
看到是她,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蹦得太快,以至于站起来那刻完全眼冒金星。
“顾修,你找我?”
他有些刻意地压下自己心底涌起来的喜悦感,嘴角早已暴露心事的高高扬起来。
“嗯,金麟说你生病啦,我吵到你睡觉了吗?”
羞羞小心翼翼地问,顺带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了拍,走过去递还给他。
“没。”
闻予呈把枕头随意丢在凳子上,见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没开盖的保温盒上,扬了下眉:“想吃?!”
羞羞摇摇头:“我吃过啦。”
不过,他还没吃。
她走过去,把保温盒打开,将装好菜的小碟子一个个往外拿,把金麟在餐桌上表达的理论告诉他:“要吃东西,身体才能好起来呀。”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自然,他恍惚了下,没向之前那般抵触,而是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又示意羞羞坐在他身边,刻意延长了这段独属于两人的时光:“那你陪我一起吃。”
羞羞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距离下午的训练还有十分钟。
“那就陪一会儿哦。我等会还要去训练的。”
她和他说清楚。
闻予呈有点不耐地“啧”了下:“知道了。”
许是早上吃的退烧药有效果了,他这会儿神志清明了许多,也确实是饿,饭菜的香味扑鼻,他大口地往嘴里划拉了两口,状似不经意地打探:“你在dance组还习惯吗?”
“习惯啊。”羞羞点头:“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闻予呈吊儿郎当地应:“特别是林白宴,是吧。”
他说的没错,羞羞点头:“嗯,特别是宴神,对我可好了!”
闻予呈顿时如鲠在喉。
他停顿了两秒,咬牙切齿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冷淡道:“是么。”
羞羞毫不吝啬地继续夸:“不过宴神对每个人都很好啦,你的饭也是他给你打的呢!”
闻予呈觉得自己和她聊这种话题纯属没事找事,他压了下心头的郁闷感,又试探性的问:“那我呢?”
“嗯?”
羞羞没听懂,身子往前倾了下,是个很认真听他说话的姿势。
他的喉结滚了滚,问:“你对我呢?什么感觉。”
羞羞几乎脱口而出。
“凶。”
“……”
“还有呢?”
羞羞原本说完,有点后悔的。
她说他坏话了,要挨打了!
但看闻予呈也没有太特别的反应,她又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拍起了彩虹屁补救:“你是一个很突出的人。无论是实力,性格,都绝对不会泯然众人的那种突出。”
这话一听就很假,但他勉强就当她是在夸他了。
闻予呈嘴角微微上扬:“嗯,还有呢?”
还要继续听啊?
羞羞有点苦恼地继续想:“呃……”
当一个人的特性足够突出的时候,就很容易掩盖他其他的优点了。
闻予呈看她这冥思苦想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悄悄骂了句脏话。
草。
她刚才夸林白宴的时候滔滔不绝,夸他就要搜肠刮肚地想。
合着在她心里,他一点优点都没有。
闻予呈抿了抿唇:“行了,不用你想了。”
是他自己自讨苦吃。
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继续扒饭。
羞羞看一眼头顶的时间:“我要走啦。”
这么快?
他诧异地看一眼时钟,距离下午练习开始只有三分钟了。
“嗯。”
他闷声应了下:“去。”
羞羞冲他笑:“你也要赶紧好起来!”
可惜闻予呈永远都不是能好好顺着她的的性格。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伸手掐她的脸。
“别这样对我笑。”
看了让人怪特么动心的。
羞羞推开他的手,十分记仇地学他的句式讲话:“别这样掐我脸。”
这是哥哥才能有的特权!
她的皮肤细嫩,左边脸蛋就被他掐了那么一小下,就变得微微的红了起来。
那双盈盈如水的眼眸嗔怪的看他一眼,叫他心中连日来的阴霾终于散开,终于忍不住开怀笑起来。
草。
男生就男生吧。
反正他从来,都是个离经叛道的人。
羞羞一路跑着回去的,她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大家已经在做跳舞前的准备运动了。
她叉着腰,微微地喘,同林白宴道歉:“宴神,对不起啊!我迟到了!”
林白宴作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带大家做拉伸。
他没怪她,示意她赶紧加进队伍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