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玖慕怔住。
任昕抢过电话,冲着电话那头喊:“殷情!你他妈什么意思——”
“滴滴滴……”
殷情挂了电话。
“卧槽这个人!”任昕瞪大了眼,“哥他找你什么事?他是有什么毛病?”
“帮我请个假,我有事。”
玖慕显然还在思考殷情这句话的含义,没有理会任昕,身体已经先行做出了决策向楼下走去。
被无情抛弃的任昕:嘤。
玖慕下了楼,一辆深紫色大奔停在了他面前。
殷情降下副驾驶的窗,线条分明的侧脸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没有主动跟玖慕说话,连正脸都没给他,露了脸好似只是让玖慕确认下自己没上错车。
还生着气呢。
玖慕懒得跟他计较,坐上车寄了安全带,问道:“怎么是你?警方的人呢?”
殷情左胳膊搭在车窗边,单手打着方向,语气懒散道:“路过。怎么,殷家大少爷给你当司机折了你的面子?”
“哪儿敢呢?”玖慕面无表情:“我简直受宠若惊,这么大恩大德都怕自己承受不起。”
殷情嗤了一声,不再搭话。
车开到了程义辉的公司,江沂最大的连锁商场之一,整栋大楼被警戒线围成了禁区,警车闪着红蓝.灯呼啸在路边,警察们满脸严肃步履匆匆,用对讲机第一时刻传达着消息。
而围观群众们聚成一堆眺望楼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大爷们裹着棉袄指指点点,寒冷的天气丝毫阻挡不住他们凑热闹的热情。
看到玖慕从殷情车上下来时,曹坤本就沉重得能滴出水的脸又黑了黑,他一直对殷情这种纨绔子弟没什么好印象,尤其这人在警局一副大爷样儿,还偏偏爱掺合进这个案子,也不知道怎么蛊惑了那慕予雪,很多消息都从他那里套了出来。
慕予雪是上头直接派给江沂总局的心理学顾问,他还没资格像管下属一样强硬命令人家。
曹坤看了眼迎上去的慕予雪,后者面容依旧温润,眼底却有一丝掩不住的担忧。
曹坤自己也走了过去。
慕予雪见到殷情和玖慕一前一后走过来就知道这两人还闹着脾气,昨天问殷情原因他也死活不说,玖慕也不像是会和他置气的性情,他倒还真有点好奇玖慕怎么惹得这位大少爷了。
而且自己说程义辉要见玖慕时殷情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说他去接他。
——这么别扭,更不像是殷大少爷的性情。
慕予雪愈发好奇了。
但眼下也不是打听的时机,曹坤和应致一同走了过来,慕予雪没有先说话,而是让曹坤解释目前的情况。
“不知道程义辉从哪里得知了我们今天要来抓捕他的消息,提前购买了炸.药包,以及绑了他公司的几位员工,现在人在楼顶的办公室拒绝抓捕。”
“我们说只是带他去警局做调查,毕竟确实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唐昕清案的凶手,但他还是不肯放人,并且点名要见你。”
“见我?”玖慕从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的困惑就没放下来过,诧异道:“我和他只是在纪皓然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之前从未见过更别提认识了,他为什么要见我?”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慕予雪也很为迷惑:“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单方面知道你,或者想用知道你的什么秘密来交换这个案件中他的不利地位。不管哪一种都可能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你可以选择不见他。”
玖慕沉默片刻:“我去见下他。”
“保持距离,狙.击手随时就位,一有情况不对我们会先保证你的安全。”曹坤沉声道,递给玖慕一个对讲机。
玖慕还没接,就被殷情伸手拿过了。
他道:“我和他一起去,我认识程义辉,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曹坤:“?”
他坚决道:“不行。”
“就算一个人打不过程义辉两个人总能吧,他不让你们警方进去谁来保护玖慕的人身安全,子.弹出枪还需要时间呢。”殷情懒洋洋道:“如果程义辉不让我进去了我再退出来不就行了。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险。”
曹坤盯着他看了半天,转身径直走进大楼。
警方守在门口,只有玖慕和殷情走进了程义辉的办公室。
进去的那一瞬间,两人皆是一惊。
——窗边的座椅上绑了个哭得眼泪都快干了的女生,程义辉拿着刀站在她身边,而角落里还缩着几个同样被绑起来的年轻人,身前是一捆老式却威慑力照旧的tnt炸.药。
而最让他们惊诧的是,拒捕的男人完全没有了宴会上见到的风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也像是才被人殴打过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自从玖慕踏进来,程义辉的目光就一直死死黏在他的身上,像是毒蛇吐信般,阴冷带着恨意,夹杂着一丝绝望。
玖慕被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而程义辉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图,于是他远远站在门边,先声道:“你要见我?”
程义辉只道了一个字:“是。”
玖慕在等他的下文,几分钟过去了也没等到,他觉得这人是不是算盘,非要拨一下才动一下。
于是他又问:“你见我什么事?”
程义辉继续用那种瘆人的目光盯着他,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开口,声音也是强压的冷意与仇恨,说出口的却是:“救救我。”
玖慕一怔:“什么?救你?”
“你知道唐昕清是怎么死的对不对?他们明明说……”程义辉的话语到此戛然而止,强行转移:“——只有你能救我,求你了。”
玖慕感到殷情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身上,凌厉带了丝审视,仿佛在警告自己。
然而他却是完全的莫名其妙,为什么程义辉会知道自己的推断,他话语里的“他们”又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玖慕平静道:“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程义辉冷笑一声:“只有你这样可悲的人才会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一次偶然的发现我也不可能发现你的身世。就算现在你不知道,就算现在我不能说,他们挑明一切的时候也不远了。”
“身世?我能有什么身世?”玖慕语气毫无起伏:“我爸就一普通的公务员,我妈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