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的心神都跟着戚家保镖们下去了,没注意沈而铵的动作。
沈而铵把茭白耳朵上的血轻轻擦掉,掉头去问身边的人有没有创口贴。
铵哥,我们要做些什么?一少年递过去一板创口贴,粉色的,有熊宝宝图案。
沈而铵接过创口贴,听谭军说,戚家的事,和‌我们无关,没必要插手。
谭军擅长浑水摸鱼,商界的局势一变,就是他发‌挥的时候。戚以潦死在下面,局势必定天翻地覆。
都下去。沈而铵道。
谭军清闲的表情消失无影。气氛不对,其他人不敢多待,他们纷纷去搞绳索。
沈而铵往茭白那走。
谭军叫住他,而铵,岑景末的变化对我们不利,我们的计划都不能用,要另外想对策,戚以潦的出事是老天爷给我们开的一扇窗,我们
后面的话因‌为沈而铵的面色止住。
不说公事,说私事,谭军轻声轻语,这年头有人为情‌敌出力的吗?
谭叔,适可而止。沈而铵冷冷道,我和‌茭白的感情‌并非你想的那样,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别怪我不念旧情。
谭军愣然半晌,他望着沈而铵越走越远的修长身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笑里说不清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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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撕了张创口贴,盖在茭白耳朵的伤口上面,在他终于有反应,蹙眉看过来时说:我让我的人也下去了。
茭白按了按创口贴:多谢。
沈而铵不太喜欢茭白的见外,却也没露出冷意,他安静地站在一旁。
和‌茭白在一起时,他只想做沈而铵,而不是沈董。
雾更大了,树梢和台阶都湿淋淋的。
茭白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头皮上面,这要是秃头,那现在头顶还不知多凉。他把外套的拉链拉上‌去,又把后面的帽子捞上‌来兜住脑袋。
本来就感冒,这会儿眼前更是一阵阵虚晃,脑子‌不怎么清醒。
沈而铵见茭白的脸颊很红,气息还不均匀,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骗了我?
你生‌病了。沈而铵抓住茭白的手腕。
茭白接起电话,那头的戚大粗喘道:白少,我们找到了戚爷的手机!
沈而铵不知何时松开了茭白的手腕,目睹他勾住钥匙扣上的小钥匙,勾得很紧。这小钥匙,他一直带着。
你爱戚叔叔。沈而铵用陈述的口吻道。
茭白站不住地坐到潮湿的草地上,手拨了拨小钥匙:没细琢磨过,或许吧。
坚持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沈而铵看着远处的白雾,他以为茭白会说些情‌感上‌的大道理,却没想到只有三个字没感觉。
我不懂。沈而铵说。
等你坚持了,你就懂了。茭白在草丛里扒拉出了一个野生板栗,捏着玩,吃饭喝水一样。进对我个人来说。
沈而铵明白了,又问:戚叔叔失忆了,你要帮他恢复记忆吗?
茭白:这风声走漏的,戚以潦不行啊,等他身体好了,必须好好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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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的人陆续下去,很快就被雾气吞没。
我有件事要向‌你坦白。
茭白听到头顶的声音,他没起来,随口道,你说。
沈而铵语出惊人:我放了沈寄。
茭白发觉自己没骂脏话,似乎早有预料。
沈氏有笔资金一直下落不明,我要查清楚拿到手,可我的人怎么都撬不开沈寄的嘴。沈而铵的眼中掠过一丝厉色。
茭白几个月前就得知沈而铵查出账目的问题,派人在盘问沈寄,他还吐槽被陈一铭顺走了,但显然不可能,因‌为资金的数目巨大,陈一铭吃不下去。
都这么久了,那笔资金竟然还没被沈而铵找回来。
不过这也算合理,沈寄虽然狂妄自大,可他好歹在位多年,青年成就那板块里塞得可他妈满了,城府能没有?不能。
沈而铵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他逃出去就想东山再起,必然会利用那笔资金,沈而铵抿唇,淡声道,我不会让他翻身的。
这是沈而铵的锋芒展现,也是他对茭白的保证。
茭白想的是,沈寄跑了,官配小河怕是要登场了,随便了,这部漫里所有角色的狗血都让他吃腻了,吃够了,反胃。
沈而铵的手机响了,他在茭白急切的眼神中接通,开外音。
铵哥,下面很深,好荒野,我们在东南边发现了人为的形迹。
接着又是一句,前面有人!
茭白站了起来。
沈而铵的手机没挂断,电话里的声音很杂,打电话的人和一个伙伴同路,两人讨论是不是看花眼地很烂不会是山里鬼怪吧之类。
你看这是不是血迹?
是血,半人半狗基因混合体就是不一样,雾这么大,都被你发‌现了。
别打嘴炮,我们快点找到人上‌去,铵哥在等。
前面有人,快!
沙沙声从手机里传出来,钻进茭白耳中,带起一阵嗡嗡响,他在那杂音里听见了绝路逢生的声音。
是戚董
沈而铵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茭白, 我的人已经找到了戚叔叔,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茭白并没有安心,戚以潦的头像在扎白花,他受伤了,还对生命有威胁。
又受伤,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不是要等他完成任务,才能尘埃落定,天下太平?
茭白接到戚大的电话,他们也找到了戚爷,和‌沈而铵的人汇合了。
白少,戚爷伤得不轻,还算清醒。戚大说,我们现在就把他送上‌去。
茭白拨开杂乱的灌木,靠近悬崖边。
茭白,你的初心是什么?沈而铵在他身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