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记忆还没恢复,头顶就多了点绿?
戚以潦握住横在他腹部的那条手臂,手指顺着对方手臂腕部的衬衣袖口钻进去。
啪
那手臂突然挥起来,打‌在他的面上,力道还不小,他被打懵了。
不等他发怒,就有一具瘦热的身体挤进他的胸口。
茭白在梦里rua猫,梦境外的他两只手在戚以潦的脑袋跟面颊上面一阵摸揉,他发出满足的声音,嘴角上翘,眼睛都是弯的。
戚以潦推开他下床,拿着打‌火机跟烟盒去了阳台。
昨天晚上戚以潦吸了很多‌烟,这会儿一支都没吸完就掐灭了,他丢进烟灰缸里,掉头回房间。
走之前还好好的被子有‌大半挂在床边,冷气开得低,床上的人正在迷迷糊糊地蹬腿,嘴里还在喊被子呢。
小孩子,小男友。戚以潦嗤了声,摇摇头,他迈步走近,弯腰去拿被子,手却猛地滞住。
年轻人一条腿微屈,朝向戚以潦这边的脚踝那侧有‌个纹身。
那是一只萤火虫。
翅膀不知是要振起,还是在收拢,栩栩如生。
戚以潦又‌听见了生命震鸣的声响,心脏疯了般跳动。他不自觉地单膝跪到床上,膝盖压着被褥凑近,单手掐着那只脚踝,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
这也是某段记忆?
看来茭白没透露的,关于他们的故事,还有‌不少。
戚以潦抬起他的脚踝,俊逸的面庞笼了层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变态。
尾音还未落下,戚以潦就一口咬上去。
却又在唇碰到的那一刻卸去力道,啃咬变成了湿吻。
吻遍了萤火虫全身。
第109章
早上, 戚以潦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吃自己的那份早餐,对面的餐盘里剩了点食物残渣, 杯子旁边放着小孩落下的手机。
戚以潦吃掉几块水果,眼皮抬了抬,视线扫向那部手机上的钥匙扣。
过了会,他又看一眼,咽下口中的牛排打电话:阿枕。
诶。章枕人还在床上, 没起, 确切来说他就没怎么睡, 操心的, 他既怕三哥忍不住顶着伤病的身体作战, 又怕他弟尾椎的旧伤复发, 或者回忆起那段黑暗经历抑郁, 两人半夜惊动缔夜的医疗团队。
三哥来电前,他才跟他弟结束通话,松了一口气。
你‌弟手机上的小钥匙是哪来的?戚以潦的手臂伸到对面, 捞走年轻人的手机, 食指勾住冰凉的钥匙扣,中指跟无名指微微屈起, 撩了撩精致的小钥匙。
不知道,章枕掀被子坐到床边,我问过白白,他没和我交代,只说很重要。
戚以潦的面色不变,阿枕果然不是遗漏了这部分内容,是不知情。想想也是, 戴金属笼这件事,他那两个老友跟至亲恐怕都同样一无所知。
最隐秘的东西,只有最亲密的人可以分享。
电话里传来章枕的声音:白白没什么要开锁的箱子之类,平时他很喜欢摸小钥匙,时不时地捏在手里,我怀疑那是三哥你送他的,你‌们的小秘密。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还有谁的东西,能让他那么重视。
戚以潦眉间的纹路舒展:挂了。
小钥匙被捏在指间摩挲了片刻,丢到一边,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吩咐下属把手机送到医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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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戚以潦从科研院醒来已经过了五十个小时,他心浮气躁地把文件扔得毫无气度。
不知是领带束得太紧,还是心口突然很空,心悸感不断增强,或是脑中的虚影犹如一锅沸腾的水,坐在办公室的他难以静心。
戚以潦双手交叉着抵在唇边,牙齿一下一下刮咬左手的食指关节,他半垂眼睫,眼中浮着不耐的躁意。
办公椅被转至落地窗方向,戚以潦放下叠在一起的长腿,程亮的商务皮鞋落地,他起身,高大挺阔的身形展开,骨节清晰分明的五指按住领带,左右松扯。
束缚的力度减轻,喉结释放出来了,能正常吞咽。
却还是感到压抑。
戚以潦看着‌落地窗上的雨水,心里蔓着‌无名火,他想起年轻人脚踝的纹身,那支萤火虫仿佛飞到了他的视网膜上面。
关于纹身,他可以试探阿枕或者身边其他人,得到答案的可能性不大。
那不如直接找当事人。
戚以潦的神色忽地变得古怪,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番思绪,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拨动手机上那串号码的借口。
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血气方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为了一通电话一场碰面设计理由,只有开了荤的老处男才会这样,明明一发不可收拾,耐性消耗殆尽,满心都是解锁的情欲,还要顾虑面子跟尊严。
戚以潦绝不承认自己是后者,他白天开过几场会,听了几个下属的进程汇报,处理过不少文件,工作没有耽误。
虽然昨晚的吻很不错,那滋味黏在他的唇舌之间,挥之不去。
失忆后的自己也会偷吻,这技能没有随着记忆消失。
还吻脚踝,舌尖一寸寸地舔掠。
克制半生,禁欲半生,成了一人专属的变态。
戚以潦刚翻到茭白的号码,办公室外就响起敲门声,他立刻退出界面。
末了觉得自己犹如偷情,面部黑了黑,朗声道:进来。
戚淮将一杯咖啡送到办公桌上,他敏锐地察觉到董事长周身气息不稳,事实上他复职的这半天,每次来办公室都会发现董事长的变化‌。此时的董事长,比他前一次见到的更加暴躁浮戾。
离暴风雨降下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天际就越来越黑暗,下完就好了。
董事长恢复了,那个青年就能开心。
戚淮退下。
戚以潦抿了口咖啡,指腹点按号码拨过去,提示无人接听。
口中的涩味让他满面阴郁,他没有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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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开会的时候,不时看一眼自己的私人手机,他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向下属们展露心不在焉跟烦躁。
会议桌两边的高层都在当睁眼瞎。
大家不知道董事长有四年的记忆没跟他一起醒来,目前还在沉睡中,他们把他的反常和不稳定归结于是感情出了问题。
白少年轻,性格好,西城名校大学生,坐拥万贯家财,董事长就
大家替董事长担心。
董事长从老板到打工人,小对象要是还跑了,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戚以潦支着头,手机静静躺在他的桌前。
震动声突如其来。
偌大的会议室腾起一股微弱的骚动。
然而响的不是戚以潦的手机,是一高层的,他慌里慌张掐掉:抱,抱歉,董事长,我老婆在做月子,她有点抑郁症,我就全天开着‌手机,刚才我忘了把手机调
出去。戚以潦颔首,两分钟后回来。
高层应声,脚步匆匆地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回老婆的电话。
狗粮往门缝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