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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2 / 2)

茭白察觉拢着他小腿的手掌温度下降,很冰,他打了个冷颤:怎么了?


戚以潦不语。


三哥,你瞒我没用。茭白冷声说,你不告诉我,我问其他人。


戚以潦没回答他,只是把手往下移,沿着他的腿部线条一路滑到脚踝:这里。


拇指摁着一处,刻着两个字母,sj。


什么玩意儿?茭白坐不起来,上半身往上扬了扬,拍给我看。


戚以潦一只手握着他脚踝,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拿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脚踝很白,皮下的青色血管透着模糊的脆弱感。脚踝内侧sj二字,显得尤为醒目。


他妈的。茭白反胃。他在小黑屋被注射两种药,感官知觉不定时地变得迟钝,后期时常昏沉迷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刻上去的。


茭白忽然想到什么,眼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他都住院这么久了,老变态这是故意选一个他病情不错的时候露出异常让他发现,趁机告诉他事情,让他做决定。


这是第几次引导他解题了啊。


茭白胡思乱想的时候,床边有轻微声响,戚以潦在翻上面的瓶瓶罐罐,拿起了祛斑药。


换个,用姜焉给我的那瓶,他说好用。茭白阻止道。


那就试试。戚以潦换掉手上的。


姜焉的祛斑膏很香,一点都不像戚家的那么臭。茭白没忍住夸了几句,也没顾得上管一管戚以潦什么反应,他撑不住地睡着了。


戚以潦把年轻人额头的疤痕涂了遍药,就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点,抹他脖颈上的几处疤。


侧个身,小白。戚以潦在年轻人耳边说,叔叔要看一看你的尾椎。


茭白迷迷糊糊地照做。


靠着床沿那边的被子撩上去一些,戚以潦坐过去,将年轻人后面的病服下摆捞了捞。


一块白腰露出来,尾椎上面的一寸有一点疤印。


几个月前,那里是狰狞破烂的咬伤,最深的地方隐约都能看见骨头。


戚以潦的手放上去,摩挲年轻人的尾椎:今天这里疼吗?


年轻人微张嘴,打着鼾。


戚以潦的面部轻滞,他垂眸看指下的一片白:好了伤疤忘了痛,说你好,还是不好。


好不好的,你都这样。戚以潦凝视片刻,慢慢俯身,鼻尖快要碰上年轻人的尾椎时,他蓦地停住,直起身。


扣扣


护士在病房外敲门,她要进来换输液瓶。


戚以潦让人进来,他慢条斯理地理好领带,将折上去的衬衣袖口放下来,扣上袖扣迈步出去。


电梯里,戚以潦低眉看手机。旁边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咬着耳朵说小事,一举一动都很鲜活。身体老了,对生活对人生的态度却是肆意而自由。


戚以潦抬头,透过电梯门看了他们一眼,气息一顿,下一刻,他的胸腔里涌进来一股格格不入的热流,瞬息间烫到他的心脏,冲进他的血管,让他四肢发麻。


.


护士换了输液瓶离开,病房的门被打开,是原路返回的戚以潦。


他的气息没有以往那么平稳,额前也散下来一点发丝,领带又松掉了,眉眼压得很低,喉咙里滚出意味不明的吞咽声,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


病房里没有猎物,只有一个病弱的患者。


气氛也并不凶险。


这一片空间的浮尘都很安宁。


猛兽带着极少外露的侵略气场,一步步走过去,然后,


掀起了病患的病服。


年轻人的身体很虚,睡得沉,他不知道掀他病服的人是二次行动。


上次又是停顿又是撤离,这次却是掐着他的腰凑上去,高挺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脊骨。


那鼻尖下移,抵着他有旧伤,多次遭难的尾椎,蹭了蹭,离开半寸。


有温热的呼吸拂上来,一下接一下。


鼻尖还在虚抵着他。


像是在嗅他的皮肤味道,嗅他血管里的血液,嗅他的生命力。


克制,有声音在颤动着说。


接着,


吻落了下来。


第83章


茭白一觉睡醒, 戚以潦不知何时走了,医生又来查房。


病房的门半开,茭白瞥见了外面的陈一铭, 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茭白没有立即让陈一铭进来,他跟医生说话, 很配合地回答问题。等医生走了,茭白还是没管已经往病房里看的陈一铭,他叫戚二进来,给他弄饭。


饭不是医院食堂的, 也并非柳姨准备, 而是章枕在公司后厨给他做的,常温保存,到点让人送过来。


章枕连看着他长大的柳姨都信不过。


戚二给茭白把床头摇高:白少,今天的海鲜汤不能再让我们喝了,枕哥批我们倒没事,关键是他情绪上


戚二欲言又止, 那几个叛徒不止让老大失望至极, 对他们也是不小的打击。


这么多年同生共死,一起打屁打拳的兄弟间竟然有外人, 对他们玩阴的, 这是老天爷给他们扇耳刮子呢。


老大在戚家长大, 跟着戚爷混,他在那样的环境里保留着很矛盾的赤子之心,拳头狠心不狠, 这次犯了病,大家都能理解。他们也能在老大用充满戒备审视的眼神看过来时,回以坦然和难受。


难受的点, 不是因为被怀疑,是因为老大的创伤后遗症。


据说那会跟一辈子,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戚二塌着两条粗黑的眉毛,祈求地看着茭白。


行了,我喝。茭白说。


诶!戚二忙支小桌。老大被出卖后,戚爷就对内部来了场大清洗,留下来的全是绝对的亲信。


他通过层层考核脱颖而出,才被分到了喂饭一活,不知道其他兄弟有多羡慕。


因为这活儿能证明,老大对他的信任和认可。


戚二挖一勺米饭就菜,送到茭白嘴边:啊。


茭白张嘴,他已经习惯了戚二的婴儿式喂法。是的,习惯了,他扯了扯身前的小黄鸭饭兜!


陈一铭。茭白喊了声,进来。


病房外的陈一铭舒口气,推开门进去。他的合作对象是茭白,协议里许诺的事也只能茭白来兑现,戚家那位跟章枕都不会管他。


这一年的秋天,很多人度日如年,包括陈一铭,他一直被关在医院附近的低劣小宾馆里,由戚家人二对一的看管,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有戚家在,沈寄的仇家都动不了他。


前提是茭白还有得救。


茭白死了,陈一铭就会死。什么协议都起不了半分作用。


陈一铭怕茭白活不成,所以他时不时地向看守他的人打听。他大概知道茭白做过多少次手术,被抢救回来过多少回。


出不去,也断了跟外界的联系,陈一铭很被动,能做的就是等。他以为要到冬天才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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