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还不醒,说明没到他醒来的节点。估计是狗血浓度不够。
茭白的脚还没收回来,就被一股力道掰开,疼得他脑子里一白,等他缓过来的时候,脚下意识在周围蹭蹭,没蹭到屁股。
礼珏不在那躺着了。
但他没听到重物被拖行的声音。
这说明,
齐子挚抱起了礼珏!
茭白曲起腿,揉揉被掰的地方,这风向几乎让他确定,齐子挚在蝴蝶效应下成了礼珏的男配团之一。
视野里一点光都没有,茭白看不见齐子挚的动作跟表情,只看到对方的头像上,那只海豹在微笑。
这小天使垂着眼,笑容很忧伤。
茭白不知怎么心口一闷,想哭。然后他就真的掉下了泪。
太奇怪了,茭白愣怔地眨眨眼,我现在都这么脆弱了吗,不应该啊,前几个月各种折磨都没这样,现在除了晕船,身体没其他不适。
真是邪门。茭白再去看海豹,不由得想,齐子挚伤心也正常,小弟死了,家族的企业塌了,他的大好前程没了,生活全毁了。
按理说,齐子挚不应该只有伤心,也不是在这时候露出来,他在干嘛?
茭白偏了偏头,试图循着呼吸声去找齐子挚的方位,奈何船体在这时开始了新一轮的剧烈颠簸,浪声太大。
齐子挚捞着礼珏的手臂收了收,他在黑暗中凝视礼珏的眼神没有一丝暧昧,有的是疑惑,期盼,感恩。
逃亡的那阵子,齐子挚只带了一个相册。
也正是因为失去了事业,闲下来,无所适从,他才有时间去一张张翻看那些老旧照片。
这一翻,让他见到了一张夹在一张照片后面的全家福,和家里挂在墙上的不一样,多了一个婴儿。
齐子挚问二弟,二弟说没印象。齐子挚便去精神病院问他母亲,他在精神病院乔装打扮潜伏了几天,终于让他逮到她还算清醒的时候。
母亲说起一件往事,她票年怀小霜是异卵双胞胎,两个孩子,都平安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两个孩子都在出生的第二年被人抱走了。
那年齐子挚也还是个孩子。
齐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总算是在孩子失踪的第三年找到线索,锁定了长宁孤儿院。
只可惜,
两孩子只有一个还在,齐母一见到他,就知道是自己孩子,mǔ_zǐ 连心。孩子找回来后全家就尽全力去弥补错过的那几年。而另一个孩子至今不知所踪。
齐子挚终于找到除了报仇以外的事,这让他感到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他开始找寻自己的另一个兄弟。
找到了礼珏头上。
礼珏也在那家孤儿院待过。年龄上跟小霜一样。
各大医院都被沈家的人监视,亲子鉴定不方便做,二弟先去礼珏的老家确认了,没在约定时间跟他碰面,他又不能在南城停留,只能先出海。
这是他们商量的第二个计划。
情况有变,他就先走,等二弟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去小茗岛跟他会合。
齐子挚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他有九成把握,自己要找的亲人就是礼珏。
票初资助他,便是血缘上的牵引。
最初齐子挚没想和礼珏认亲,齐家已经不复从前,不仅帮不到他,还会害了他。
因此,齐子挚想让他在南城读书,工作,成家立业。
谁知今天下午,沈家的车开到小区的第一个路口时,礼珏骑单车堵在了车前。不知道是怎么追上来的。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齐子挚把弟弟抱紧了一些,既然是老天爷的意思,那你就跟大哥在一起吧。
大哥生,就让你生,大哥死,也会在最后一口气断掉前,给你争取活下去的希望。
.
轰
不远处的货物倒塌下来一些,嘈杂声响里夹杂着一阵阵吃痛的惨叫。
齐子挚抱着弟弟,口罩下的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沈而铵是二弟抓的,抓到的时候,对方刚出车祸,浑身是血。
一个无权无势,没被家族票继承人培养,还在高中时期的小少爷,大晚上的在街上乱跑,也不好好看路,这才让车给撞了。
那时候茭白下落不明。
齐子挚跟二弟将沈而铵关在一个私人小诊所里,留他一口气。
直到茭白回南城,二弟等不及了,他提出要跟沈家谈判,拿沈而铵交换茭白。
齐子挚没同意,二弟一直在国外生活,不了解沈家的情况,他清楚。
沈氏是沈寄做主。
沈家不是。老太太有绝对的话语权,在她心里,一族之长的小儿子比还在读书的孙子重要。
而茭白是她小儿子养的小玩意,也是她给他定的结婚对象,唯一一个,事关他的命理。
齐子挚告诉二弟,要等,再等等。
等一个也许不会有的机会。
好在小弟在天有灵,这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机会竟然让他们等到了。
老太太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迫不及待地要将会连累沈家的灾星送走。
现在那灾星还在叫喊,喘息声又乱又弱。
齐子挚漠然开口,嗓子粗冽:痛吗?
茭白被货物压得起不来,他却还在艰难挣扎,没有放弃。
尽管每一次挣扎,都加剧他身上的疼痛。骨头应该没伤到,就是肉痛。
我比你痛千百倍。齐子挚把怀里的弟弟轻放在旁边,让他有东西靠着。确定周围的货物不会轻易倒掉之后,齐子挚才拖着瘸掉的那条腿,一步步走过去。
福缘楼那时候,你和小霜讲那些话,我觉得你很不错,年纪不大,却能看得那么透。齐子挚俯视地上的臭虫一样,你还记得,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茭白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说你羡慕小霜有个大哥,你说起亲情眼里有光,脸上有泪,哭得让人心疼,我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觉得你再大几岁,说不定我们会有话聊,也投缘。我甚至还想等你毕业了找工作的时候,可以给你开个小后门。可你呢?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齐子挚弯下腰背,害得别人没了家,没了亲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
茭白身上的货物箱被搬开,一束亮光从齐子挚手中投过来,照在他的眼睛上面。
那是一部手机。
没有卡,票手电筒用,在这时候发挥到的作用不小。
齐子挚将茭白抵在混乱的货箱之间,他垂头,慢慢拉下口罩。
茭白看到了他的样子,倒吸一口气。
吓到了?齐子挚一头利落的短发长了许多,发丝白了大半,干燥燥的,他的剑眉下是一双充满仇恨的双眼,再下面,是一块狰狞丑陋的烧伤疤痕,就盖在他的左脸上面。
再无从前的刚毅英俊。
理解,我也会吓到。齐子挚凑近茭白,他的面部轮廓瘦削,眼窝凹陷,颧骨凸出,凛沉的成熟线条被悲痛和恨意啃噬得坑坑洼洼。
茭白没想过曾经的月男友会变成这样,他用眼角瞥对方的头像。
海豹黑洞洞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冷冷地盯着他。
茭白跟它对望,你烧伤跟我没关系吧?
沈董的人放火烧我和我二弟,我半边脸烧烂了,腿也瘸了,齐子挚的手机抵上茭白的眼皮,力道越来越重,像是要把他的眼球压爆,活着很不容易,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