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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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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严重恐高,能不坐飞机就不坐,而且他也惜命,能不跑夜车,也尽量不跑。


这次他是连夜过来的,天蒙蒙亮就到了南城。


半路上,戚以潦打给老友,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声,很年轻很干净的声音,也很沙哑,带着勾人的欲味。


是是戚董吗?


那声音的主人刚说完话,就似乎是被大力踹到了地上,发出砰一声响的同时也吃痛地哭骂起来。


在那嘈杂声里夹杂着沈寄冷厉的训斥:谁让你乱接电话的?滚出去!


沈寄让人滚了,搞根烟抽了两口,他昨晚在老宅越想越气,怎么想怎么憋屈,对一个人动心就像是输了一样。还是对着一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沈寄烦躁的离开老宅,驾车去了其中一个长了根不扎手的反骨,伺候了他比较长时间的小情那,舒舒服服了一回,才刚睡。


老友怎么这个时间来电话?


阿潦,你人在哪?沈寄吞云吐雾。


戚以潦:南城。


沈寄坐起来:你连夜过来的?


还不是担心我那侄子乱来。戚以潦无奈地说,亡命之徒,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是戚家人,我要在他让戚家颜面丢尽前阻止他。


沈寄不置可否,老友太大题小作,不过一个才进戚家的私生子,犯不着他这个一家之主亲自过来收拾。


老沈,一起吃早饭?戚以潦提议道。


晚饭吧。沈寄听到他那头的树叶乱擦声,你到我那了?


还没。戚以潦笑笑。


老友那边的风声又没了。沈寄抽一口烟,突兀地提了一句:我那小狗昨晚跪过祠堂,对我一肚子怨气,你没事别招他。


戚以潦揉捻鼻根的动作慢下来:怎么跪祠堂了?


老太太的意思。沈寄将烟灰磕在床头柜上,我家的家规多,不像你家,可以由你全权做主,我这的董事会吵起来,我都想一个个给崩了。


戚以潦笑着打趣了几句:先这样,你补觉,回头再聊。


挂掉电话,他立在小亭子里,睨了一眼不远处肆意擦晃的树木,慢条斯理地走向那边。


接到消息早早等在门口的章枕老远就跑过去,张口就是一股冷气:三哥,你怎么来这么早?


睡不着。戚以潦一路走,一路都是聒噪的沙沙声,他泛红的眼中有一丝不耐,这熙园的树太多了。


章枕抓着被风吹得乱遭的头发:绿化做得好,有钱人修身养性的地方。


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三哥说了声,能养?


章枕没反应过来,也没多想就追上了走远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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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园有专门的烧饭阿姨和负责卫生相关的下人,这个时间点都在忙碌。


雇主没回来,倒是他的朋友来了。


还来得这样早。


下人们全都忐忑起来,早饭没烧好,卫生也没搞好,他们怕挨骂的心情写在了脸上。


戚以潦换了鞋进来,很随和地体谅道:是我来早了,你们忙你们的,我随意就行。


下人们闻言都松口气。气氛就这么轻松了起来。


戚以潦解着大衣的扣子:人呢?


章枕准备给三哥泡茶,听到这问题,他花了几秒才知道是问的哪个。


还在房里睡着呢。章枕耸耸肩,那小孩在兰墨府不到八点不起来,现在早得很。


戚以潦把大衣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对要去忙活的章枕道:别泡茶了,就开水吧。


末了道:放点糖。


章枕的神色变得凝重,三哥不喜欢喝水,更别说加糖,很多年都没这样了。


看来真得加快速度给三哥找到合适的人。


年底真是多事。


章枕拿糖的时候,忍不住打起茭白的主意,实在不行,让他先帮帮三哥,找到了人再换下来?


反正在事情解决前,三哥都住在这,方便。


不行。


沈董怕是不同意。哪怕他知道三哥不会把任何人往床上带,碰不了。


章枕又摇头,这事还是问茭白吧,他才是当事人,让他自己来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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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一过,戚以潦就放下糖水。


到八点半的时候,他上了二楼,坐在走廊尽头的沙发上面,阖着眼,指骨明晰的手指微屈,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起了经文。


两句还没敲完,戚以潦就开口:阿枕,去叫他起床。


正要去打拳的章枕:


三哥,不需要叫的吧,他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章枕后面的话在一道暗沉目光下止住,他转身就朝茭白的房间走。


路过自己房间时,章枕顺便打开门瞧瞧,昨晚被他敲晕的少年还在他床上窝着呢,他下手重了,对方到现在都没醒。


章枕轻带上门,几个大步走到隔壁,扣几下,里面没回应。


小白?章枕头一回做叫人起床的活,不太自然,那个,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大雪,你起来看看?


还是没动静。


章枕不好再敲,年轻人睡个懒觉不算什么,再说茭白昨晚还被罚过跪,让他多睡睡也好。


于是章枕没多停留,就去复命。


章枕察觉空气里有什么涌动了起来,像毒蛇探出蛇信子,在探索。他本能地摆出应对反应:三哥?


戚以潦又开始敲经文,敲击的力道却不易察觉地重了一两分:再去,说我来了。


章枕:我这就去。


很快他又折回来:还是没声。


敲击的动作猝然一停,戚以潦起身,阔步拐进走廊:哪个房间?


章枕伸手指了指,表情跟着变了。茭白怕他三哥,做做样子也会起床,不可能还心大地赖在房里。


熙园的隔音墙,门窗都是顶级配置。


戚以潦却只是踹了一脚,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嘭然跟门框分离,被踹的地方凹下去一大块骇人的面积。


戚以潦西裤下的腿部肌肉爆发完就敛了回去,又是风度翩翩模样。他往房里走,目光所及之处是大亮的吊灯,凌乱的,血迹斑斑的床被。


床上没躺人。


人在床边的地上,脸往床底的方向歪,像是滚下来的。


房里的血腥味有点重。


章枕飞快过去扶起茭白,把他翻身,下一秒章枕就愣住了。


怎么


脸上都是血?


戚以潦蹲下来,轻掐茭白的脸颊,检查道:嘴烂了,舌头也烂了,都是他自己咬的,伤口太重。


小白?戚以潦用微凉的指腹拍两下,见他的身体没给出任何反应,皮肤又跟冰块一样冷,就探他的心口。


掌心下有微弱的起伏。


那是一棵坚韧的小野草在求生的信号。


送医院。戚以潦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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