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皮卡丘在,沈老狗的心路历程很好推测。
票你意识到自己对一条狗动了性趣以外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那是人的本能,自我防御。
可如果逃了,清理了思绪,修复了人生轨迹上的小偏差,自以为安全了的过了一段时日,猛然发现那小偏差不但没修复好,反而扩散开来,连周围那一片轨迹都遭到了腐蚀,且已经错过了最佳修补时间
茭白没再和章枕说话,他小步往古堡外走,一路走到正门的屋檐下,听冬雨敲击青砖。
沈老狗的自我折磨并没有结束,现在只是达到了一个顶峰。他还不承认自己被一条狗牵动情绪,所以他需要做最后的验证。
他估计要派人调查我了,茭白猜想。
那是沈老狗之前觉得没必要调查,不屑知道的部分。
一旦沈老狗查到那部分内容,茭白跟齐霜密谋的一出就会暴露。
到那时,齐霜自身难保,更别说兜住沈老狗的怒火。
茭白伸出手接雨水,凉意往他的手心里钻,他浑身的血液却在飞速流动,血气往上涌。
一场硬仗就要来了。
来了也好,这把刀在他头上悬了有一段时间了。
茭白再去看活跃度,还是49.9,那不动的数字在无声地通知着什么。
刀现在掉下来,比在这之前掉下来对他有利。
因为这49.9不是一次涨上来的,是半个月反反复复涨跌才有的。
说明沈老狗即便还不承认,却也已经认清了一些东西。逃不掉,不得不面对的部分。
茭白沉思的时候,沈而铵的活跃度涨了7个。
从30变成了37。
这个时间,沈而铵还在学校上课吧,他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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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三中
沈而铵交了试卷离开教室,梁栋紧跟着那么干,飞跳着追上去,敞开的校服外套掀出肆意的弧度:铵哥,去打球啊?
沈而铵拐到楼梯口:不,去。
那去书店?梁栋在他后面跳着下台阶,你最近总看一本书,是不是要买几本新的翻翻?
楼下有人上来了。
是隔壁班体育课上偷偷溜回教室的两个学生,一男一女,他们关系很要好,有说有笑。男孩比女孩还要白,还要柔美。一来就成了三中的新校花。
小美人。梁栋扬扬拿着烟盒的手。
礼珏脸一红,垂着头往上爬楼梯,经过他身边时,很小声地说了句:你们是逃课吗?
没,考试呢,完事儿了。梁栋勾住他白净的脖子,那什么
礼珏嘟囔:我没有联系上小秋哥哥。
梁栋票场就炸了:谁他妈跟你说这个!
他粗喘了几声,瞪了眼吓得白了脸的礼珏,一把甩开。
这半月他没提过茭白,似乎忘了那个害人精。他妈的礼珏没事提什么,让谁不痛快呢?
楼道里的气氛很闷。
沈而铵停在楼梯上,梁栋也没动。
礼珏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担心小秋哥哥,钱转过去了没消息,电话打了又打,都是关机,他还去派出所报案了。不了了之。
女孩挽上他的胳膊:小珏,我们走。
礼珏恍惚着嗯了一声。
女孩抬脚的动作很慢,她偷看沈而铵,咬咬唇,闷头跑了上去。
礼珏见她趴在走廊往下看,小声说:你不跟他打招呼吗?
女孩摇头:没说过话。
很快就要过年了。礼珏同她一起看楼下的俊美少年,年后很快就是六月,毕业了,你不觉得遗憾?
高中还是以读书为主,没有精力想别的。女孩的指尖在走廊的墙壁上划动,到了大学再说吧。
礼珏扭头,佩服道:你真厉害,我就控制不住。
什么?
没什么,快要下雪啦。礼珏刚说完,楼下跟沈而铵并排的梁栋就往后扭头,他忙蹲下来。
礼珏有个秘密,别人很好瞒过去,但他想不被梁栋发现,就必须小心。
因为梁栋是那个人最好的朋友。
梁栋收回视线:铵哥,我去你出租屋玩?上次还是夏天的时候铵哥?
沈而铵已经跑到了校门口,他叫的车也到了。
梁栋运动细胞发达,他跑起来就是一团风火,可他这次跑得再快,还是吃到了出租车的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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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这两周掉进了地狱。
下层接触不到董事长,只觉得集团人人紧绷,别的体会不到。
而董事长的那些助理,以及需要汇报工作进度,偶尔开个会的高层就很煎熬了,一个个的内分泌失调,眼底发青。
陈一铭被委以重任,可他完成不了。
现在的董事长,已经不是以往的董事长了,几个小情接连被他弄进医院,都不能让他收敛暴戾。
小情们都怕死了,董事长近期根本不把他们票人,没有过渡,一步到位。他们宁愿在医院挂水,也不愿意躺在董事长怀里。
陈一铭没办法,就另找人,从缔夜找。外界都感受到了这股不平静,在观望风声。
那茭白在西城待着,董事长也不知道有没有跟戚董联系。
章枕透露,戚董出国了,最快也要明后天才回国,现在兰墨府就茭白一个人。
陈一铭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办公室,他还没张口,皮椅上的沈寄让他把人拎出去。
沈寄交叠着腿,锃亮的皮鞋旁蹲着一个男孩,他正在捂嘴干呕,青涩的肩背一颤一颤,惹人疼爱。
听到自己要被金主赶走,男孩直接从桌底下爬出来,羞愤地叫嚷: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被你养啊,我又不是为了钱才跟你的!
那是个可爱又精致的男孩子,嘴角有一点裂伤,喉咙遭过多次撞磨,声音哑了。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蹬大,眼里有不屈与倔强的火焰。
男孩狠狠抹了把眼睛跟脸,继续瞪着,小小的世界像是被一棵坚忍的树木撑着,永远不会倒塌。
办公室里只有男孩压抑的抽噎声。
陈一铭没抬头,他想,这也是个长了反骨的,还有一具健康的身体,漂亮的脸蛋,名校生有学识,无论从哪看,都更适合被董事长驯养。
办公桌后响起厌烦的命令声:拎出去。
陈一铭将气得浑身发抖的男孩带了出去,他再折回来时,董事长交给了他一个工作。
下班前汇报给我。沈寄转过皮椅面向落地窗外的南城繁华一角,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冷意。
陈一铭看不见董事长的神色,却依然心跳如擂鼓:是。
票初董事长让他查茭白住址的时候,他就动了一次性查完的念头,可董事长没发话,他不敢私自去调查。
董事长没让他查全部,大概是怕查下去,放在那个青年身上的心思会越来越多。
然而董事长能费那个心思考虑,不正是证明他上了心吗?
那时候就有一点苗头了。
今天终于成型。
陈一铭领命去查茭白的家庭背景,调查他十九年的人生。
他能揣测董事长要查的动机。
董事长想用一样东西捆住茭白,既然他太滑溜,那就从他的亲人身上下手。
没有人提醒董事长,他和齐家老幺登记的日子推迟了,今天就是他自己新改的时间。
陈一铭带上了门,挥手让探头的助理们忙去,他进洗手间洗把脸,平复一下惊悚的心境就打起电话找人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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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就是在这时候来的沈氏,他一路直达顶层,站在那个人的办公室里。
戚叔出国了,他一个人在兰墨府,我想去接他。沈而铵说的很顺畅,没有一点卡顿。
沈寄将打火机扔在办公桌的文件上面,他这个儿子三天两头地要往西城跑,要不是他扣留了对方的证件,派几个人盯着,还不知道要给沈家惹多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