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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太尴尬了。


这一秒比前一秒尴尬,越来越尴尬,而且这种尴尬是他看某类狗血漫时才有的


茭白捂脸翻白眼,这他妈的小马文学即将上演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神经病吧妈了个鸡蛋!


你们聊你们的。茭白本来他是要管沈而铵的,现在这气氛还管个毛!


溜了溜了。


可茭白才走一步,背后就被刮过来一股冷风。


站住。沈寄命令道。


茭白当场就要发火,想想沈而铵在这,不能把这孩子吓到,他憋住了,呵呵道:我尿急。


沈寄指指自己跟前的空地:过来,在这尿。


茭白:


你狠。


茭白光顾着震惊老东西的无耻程度,没捕捉到一旁沈而铵的情绪变化。


沈而铵垂眸站着,没人看见他眼底的错愕迷茫。


茭白与那个人的相处模式


沈而铵轻轻蹙了一下眉心,眼中浮出担忧之色。


.


客厅里的寂静被茭白制造的声响打破,他站不住了想找地方坐,拖鞋踩到了地上的明信片。


那明信片不知道是沈寄的哪一任小情留下的,正面就是茭白想报的学校大门。那可能也是明信片主人的理想大学。


茭白想瞧瞧明信片,可他弯不下来腰,怕疼。


一只手伸过来,替他拾起那张明信片。


沈而铵拍拍明信片上的细碎干花,递给茭白。


沈寄将两人的互动收进眼底,他叠起腿,硬朗的宽背往躺椅里一靠:沈而铵。


父亲喊儿子全名,语态冷漠。


儿子没有半分落寞伤心,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态度,包括自己头上脸上的伤被无视。


你不是想知道你同学怎么样吗,沈寄对待无能下属一般,现在人就在你跟前,问吧。


沈而铵安静的像一帧动画。


怎么,电话会打,话不会说?沈寄冷冷呵斥。


沈而铵没解释今晚这通电话是栋子替他按的,他半晌道:我的朋友因为我,受伤,我不放心。


这话里不知哪部分勾扯到了沈寄心头那根小刺,不疼,却也无法忽略,他那副掌控一切的神态有了一丝变化:朋友?


当父亲的嗤笑了一声,出言嘲讽:你一个自闭症结巴,除了梁家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智障,还有谁愿意和你建交?


话太难听。


茭白的无名火蹭一下窜上来,他对着歪倒在地的收藏柜重重拍了一下。


肋骨疼到了,装逼失败。


茭白被沈而铵扶着,冲阳台的老东西吼:莫名其妙把人叫过来,又莫名其妙羞辱,更年期是吧?


沈寄的面色霎时就阴沉了下去。


年龄这方面沈寄从来不会考虑,他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依然是整个南城的商界巨擘,近期他却意识到自己三年后就是他四十岁生日。


现如今他三十七,一个男人的黄金年纪。到了这个小玩意嘴里,就是更年期。


而且,小玩意还是在替别人打抱不平。


一条攻击性强烈,牙口尖锐,没被驯化的恶犬,哪来的善心?


.


沈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客厅绷紧的气流冲到了临界点。有什么一触即发。


沈而铵欲要挡在茭白面前,却发现那个人没有过来,他只是用可怖至极的目光看了一眼茭白,就又坐了回去。


那种退步是无声的惊天之响。


它名为纵容。


来自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过问,视人命为蝼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血无情之人。


这个人是成功的商人,他给出一点特权,势必会收回千万倍的利益。


沈而铵怔怔地凝望着身旁的茭白,想说什么,却哽住了喉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你的反骨这么快就被他掐住了,他准备拴你的狗链已经捏在了手中。


而现在的我,


也的确救不了你。


沈而铵从那晚开始就持续焦虑,失眠不安,最坏的局面还是出现了,被他亲眼目睹。


.


茭白察觉到沈而铵的视线,他压低声音说:不是每个爸爸都是爸爸,也有的是粑粑,你就当他放屁。


沈而铵心不在焉。


茭白眯了眯眼,这个时期的沈而铵内心已经很坚韧了,他不可能被他那从不把他当儿子的老子几句话打倒。


沈而铵安静,内向,却不脆弱。


茭白发现自己看不透沈而铵了,他搞不清对方在忧伤什么,就把矛头指向阳台那位。


沈董,沈少爷是带着伤过来的,头上的伤口也没处理,他就算有哪没做好让您不满意了,您只说就是,何必拿那低难听的话往他身上扎刀子?


从茭白嘴里出来的尊称假得很,而且他是明目张胆的假情假意,故意恶心老东西。


沈寄突然就能体会到老太太吃救心丸的心情了,这会他觉得自己很需要吃一颗,他把大半根烟拔出齿间,面无表情地看着想当英雄的小病患:我教训我儿子,有你说话的份?


茭白的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是他的眼睑,脸部肌肉,肩膀,再到整个身子。


他这不是羊癫疯发作,是憋的!!!


就刚才,老东西对他发怒的那一瞬间,皮卡丘朝他喷出了一团火。


但那件用来卖萌的外套还在它身上。


所以,


那团火闷在了外套里面,把它自己烧成了黑皮。


哈哈哈哈哈!茭白在心里狂笑,这不是他的童年男神,这是沈老狗对他态度的缩影。


老狗甭管怎么生气,想引起他注意的心思都不会变。


因为按理说,外套沾到火苗,不就烧了嘛。


可没烧。


这说明对它主人来说,宁愿被自己的怒火气出内伤,自己烧自己,也剥不下兴趣。


头像把好友的内心世界实物化。


最纯或最恶的那一面,真真实实的在茭白面前展开,演变,无处遁形。


茭白找到了身为玩家的乐趣,恶趣味。他瞥瞥排在第四的沈而铵,这一瞥把茭白吓一跳。


沈而铵头像上的蛏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绿色,现在却没了。


山上在下雪。


大雪纷飞,一片苍茫萧冷。


茭白愣住了。


沈而铵的头像散发出了一股莫大的颓然跟无力。


他正在衰败枯萎,即将被命运掩埋。


茭白捏紧明信片满脑子问号,沈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是除了礼珏以外的另一个气运之子。


高中没毕业,没成年,人生还没开始,怎么就对未来失去信心了?


刚刚山里分明是没雪花的,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了吗?


难道真的是被他老子伤到了?


沈而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接收到茭白投过来的探寻眼神,也没留意他的脸色。沈而铵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是他第一次没遵守承诺,答应了要看茭白的脸色行事却没做到,只因为出现了他难以应对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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