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连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都透着一股凝重威严感,象征着背后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男人。
香妩深吸口气,紧攥着拳头给自己鼓劲:“不怕,不怕,这就是一个书房,侯爷不在这里,我可以随便!没有外人,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我才不怕呢!”
她念叨了好一会,才总算冷静下来,看看对面挂着那一联四副山水画,知道这就是自己要绣,当下赶紧取出来自己炭笔,先在纸上描绘着那个样子,并迅速地记下这画中细节。
她必须记下来,等到回去赶紧誊了来绣。
不过好在她是有一些功底,就是在那梦里,她也曾经多次为姑爷为小姐绣这些东西,好几次小姐都夸她绣得好,虽然她绣得东西到底去了哪里,她自始至终不知道。
香妩在那里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这幅山水图,一边用手快速地在纸上做着只有自己能看懂标记。这幅山水画显然是前朝大家真迹,上面勾勒变化都和寻常字画不同,香妩倒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风格,开始时候她还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硬着头皮上,后来看着看着,自己也觉出意趣来了,忍不住仔细地品味欣赏,感觉其中用笔和变化,感觉这幅字画其中意境。
外面鸟叫声叽叽喳喳,春日柳絮漫天飞舞,书房里却很是安静,只有沙漏轻到仿佛无声声响,以及香妩偶尔间用炭笔在纸上标记时沙沙声。
一身紫袍男人从阁楼上坐下来,矫健地黑豹紧随其后。
黑豹尾巴轻轻摆动间,金冠紫袍男人已经站在了香妩身后。
他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是她显然根本没听到。
霍筠青见此,也就不打扰她了。
本来也没有想要什么绣品,就是忍不住逗弄一下这小东西,不曾想做起事来,竟然如此专注,专注到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存在她心里了。
他也就不想打扰她,就负手站在后面安静地等着。
从他角度,只能看到她侧后脸。
他看到一缕乌黑碎发轻轻别在她耳朵上,那耳朵旁肌肤白净得仿若积雪,掩映在碎发之间,看得人心动,而那耳朵也是秀气精致好看,可以说是霍筠青见过最漂亮耳朵了。
她竟然连耳朵眼都没有,并不会像时下女子一般配上耳铛,不过这样倒是看得越发赏心悦目。
他盯着那晶莹剔透仿若粉色贝壳一般小薄片耳垂,甚至想着,是绝不允许她以后打耳洞来戴什么。
这么看着时,书房格外静谧,静谧到只有两人一豹呼吸声,还有她偶尔间呢喃嘀咕声。
光阴慢移间,透过杨柳投射进书房日头也逐渐落在了黑豹身上,这黑豹是个不耐晒,豹嘴里发出呜呜声音,之后摇了摇尾巴,就挪了一下屁股。
它只是一只豹子呀,这两个人不动不说话,它却不行,它可没那耐性。
谁知道它这么一动,就恰好站在了香妩身侧。
站在身侧也就罢了,它还不甘寂寞地摇尾巴。
尾巴轻轻摇动间,就擦过了香妩肩。
豹子也不知道自己尾巴在扫那里,很没劲地看柳枝影子,而霍筠青,他在安静地看小丫鬟垂下那缕发,更是不曾注意。
第一次擦过,香妩仿若无觉,继续沉吟在那山水画中。
第二次擦过,香妩嘀咕了声,还是没反应。
第三次擦过,香妩抬起手来,将那讨厌豹子尾巴拂开。
第四次擦过,香妩抓住那豹子尾巴,扔到一边。
第五次擦过,香妩拽住那豹子尾巴,软软地抱怨说:“这是谁,干嘛打扰我!”
说完,直接一拽。
黑豹:“嗷——”
专注于山水画香妩有些生气了:“不要吵了好不好!”
黑豹好委屈好委屈,它龇牙咧嘴,它疼。
不过它还是委屈地看向主人。
尾巴被揪住了,但是主人不让它动,它不能动。
霍筠青见此,正要出手解救自己黑豹,却就在这个时候,香妩发出了一声惊恐叫声。
“啊————————————”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手里抓着是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