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庆成文和柳勋都轻轻鼓掌。
赵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开玩笑似地说道:“这些都是我一家之言,如果你们照着投资,亏了可别怪我啊!”
庆成文笑着摇了摇头:“我师傅的看法和你相同,他也颇为认同高古瓷,家中收藏以高古瓷为主。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商都,主要为我师傅跑腿,收购一件钧瓷。”
庆成文的师傅和卖家之前已经联系好了一件元代的钧窑琮式瓶,庆成文过来拿就行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到了之后,卖家却说,东西被他父亲的一位朋友拿去办私人展览了,要两天才会回来。
对面庆成文的不满,卖家说尽了好话,又额外以半价给了庆成文一件黑釉瓷。
饭吃的差不多了,庆成文让服务员收拾好桌子,泡一壶好茶,接着拿出了那件瓷器请赵琦掌眼。
赵琦打量着桌上的瓷器,这是一件黑釉酱彩团花罐,盘口,短直颈,溜肩,圆弧腹,腹下渐收,整体器身宽阔;此器内外壁施黑釉,外壁流釉至足端,足露白色胎骨。外壁饰褐色团花纹饰,纹饰流畅,朴实且一气呵成。
片刻后,赵琦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此器造型圆润饱满,瓶身线条起伏有力,黑釉油润光亮而有雅韵,黑中泛青,器口沿青黑色,釉层较薄,器口沿至底部釉层由薄渐厚,有垂珠现象,釉色由青渐黑。
用放大镜观察,可见到釉内见到大小不一、分布均匀的清爽透亮的气泡……总体来说,它体现了宋时瓷器,极简主义之美感。”
赵琦的判断和庆成文之前请教的专家说的一样,而且理由更详细生动一些,可以肯定这件瓷器没有问题。
“正因为它没有问题,才显得有问题。”
庆成文之所以这么说,是基于卖家的性格,他师傅告诉他,卖家性格吝啬,比葛朗台好不了多少。
这件瓷器,在市场上遇上爱好者,卖十二万都不贵,而卖家只要了五万。
这要多少的利益,才能让卖家付出这样的代价?
正是这个想法,让庆成文担心,原先谈好的那件钧瓷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这是他想要请赵琦帮忙的原因。
“我在商都不能待太久,瓷器什么时候能回到卖家手里?”现在离盛宇的拍卖会不久了,赵琦作为顾问,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在商都不能耽搁太久。
庆成文说:“明天吧,最多不会超过两天,你能等吗?”
“可以,到时你再联系我吧。”赵琦答应下来。
庆成文笑着表示感谢:“还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下,我师傅的意思是请两位同行一起去,不知你介不介意?”
“这是应该的。”
庆成文刚才介绍说,那是一件价值六百多万的钧瓷,如果只有自己,赵琦觉得责任太大,哪怕庆成文不说,他也要提议再请个同行一起去掌眼。
谈好正事,庆成文心情愉悦,又提起了昨天的黑市拍卖会,点评了几件拍品,谈及最后拍到的那幅观音画像,他脸上不禁露出欢喜的神色。
柳勋注意到庆成文的表情,对画像颇为感兴趣,请求庆成文拿出来欣赏。
庆成文不放心把古玩放在酒店,因此打算让赵琦鉴定了黑釉酱彩团花罐之后,拿去银行暂时保管,等到帮师傅办好事一起带回去,因此画作也一同带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心中想要让众人一起分享他的喜悦,便答应下来:“好吧,不过看之前,你先去问服务员要一张干净的塑料纸,再带几副白手套过来。”
“行。”柳勋连忙起身,出去找服务员。
趁着柳勋不在,赵琦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庆总,我有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什么事?”
“我的一位长辈,很中意那件唐青花。”
赵琦简单地说了一句,这事不用讲的太明白,关键在于庆成文想不想说。
庆成文没有为难,呵呵一笑:“确实是我安排的。”
赵琦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个中无非是涉及什么恩怨,他跟庆成文还没熟到那个地步,不想涉足其中,有时候,好奇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见赵琦没做其它表示,庆成文心里到有些憋不住了,主动说出了隐情。
说起来,事情很简单,庆成文设计的人叫张自辉,两人是发小,但从小就不对付,无论大事小事,经常起冲突,只不过十次有七八次,庆成文能笑到最后。
张自辉趁着这次金融危机,收购了一家外国公司,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庆成文一不小心,就被张自辉坑了一笔货。
具体损失庆成文没有多讲,肯定不会少,否则庆成文不会这么麻烦,设这样一个局让张自辉入坑。
再提一句,之前在拍卖会和司马洋竞争的中年人是张自辉的代理人。
赵琦很好奇,那尊唐青花出自谁之手,只是这种事情就比较忌讳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很快,柳勋和服务员一起,拿着东西进来了。
把塑料纸放好,大家又戴上手套,庆成文才把画作拿出来在桌子上展开。
昨天只是简单看了看这幅画作,许多特征都没时间发现,今天仔细鉴赏,赵琦心中就觉得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