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他身边那么多?武士随侍,想必身份不简单吧?”
江杏嗯了声,依言道出了楚子渊的身份。
苏氏闻言不由大为诧异,难怪瞧着他周身神韵不凡,以为顶多?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哪知道出身竟然?如?此显赫。
“所以他并非一直留在江南,日后总会回京城去的?”
江杏闻言不由一怔,她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粗略地知道楚子渊此行皆因公事,余下来的她并没多?问。
苏氏瞧她这般神情,不由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
“阿杏,你?父亲和大夫人也住在京城,你?是万万不可回去的,若被她们发现你?还活着,后果可想而知。”
其实?就算逃到了这里,前一年里,苏氏都?是噩梦缠身,总是害怕哪天会被抓回去。
察觉到苏氏的担惊受怕,江杏顿觉自疚,伸手抱了抱她,安慰道:“阿娘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苏氏顿觉女儿温暖体?贴,心中很是欣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
“阿娘不怕自己如?何,阿娘是担心你?,好不容易自由了,万不可重蹈覆辙,楚公子品行端良自然?是好的,可京城险恶重重,他就未必能护住你?了。”
苏氏的一席话沉重却在理,江杏靠在她的怀里,眸光沉思飘远,半晌没有?言语。
难得月色姣好,也没有?烦躁的雨声拍打屋檐。
可她却出奇的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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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杨万励宿醉醒来,正头痛欲裂地捂着前额。
见自己竟然?身在府邸卧房,不由懵然?道:“我不是在芊花楼吗?”
他晃了晃笨重的脑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王氏端着茶盏入内,见他醒了,旋即露出讨好的笑意迎上去,“老爷,快喝点醒酒汤吧?”
杨万励接过喝了两?口,脑子还是有?些迷糊。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王氏的眼底闪过一抹嫌恶,面上不动声色笑道:“还说?呢,老爷喝高了,我叫了好几个小厮才将您抬回来的。”
杨万励微微蹙眉:“楚大人呢?”
“楚大人也喝了不少。”
“他可有?带芊花楼的女人走?”
王氏摇摇头:“这倒没有?,大抵是没有?看上的吧。”
那样一个丰神俊朗的贵公子,可不是芊花楼那种女子可以高攀的。
杨万励顿时心里犯嘀咕,琢磨了半晌,没好气的摆摆手:“你?下去吧。”
王氏只得依言退下,不一会儿,杨万励的心腹小厮入内。
“老爷,昨晚楚大人去了糕点铺。”
杨万励嗤笑了声:“啧,难怪没瞧上花楼里的姑娘,感情还是个痴情种。”
“这倒怪不得楚大人了,小的去糕点铺买过几次糕点,那小厨娘长得那叫一个美啊,这么一对比,芊花楼里的姑娘可不就无?滋无?味了。”
听见小厮这般夸,杨万励的心里对那厨娘更加好奇了。
小厮又道:“对了老爷,今日那厨娘的阿娘会来教大小姐弹琴。”
杨万励闻言,顿时心生一计,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吩咐道:“你?想个法子,务必将她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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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
小武将探子在淮南调查传来的信笺一一禀报道:
“大人,江府当年的火灾都?调查出来了,江姑娘先是叫那位林知良大夫找好身材相近的死尸,大夫嘛,能接触到死人有?他们的特殊路子,于?是我便叫人细细查了那位大夫,得知当年他曾耗用许多?珍贵药材提炼一种毒药的解药,结合江姑娘母亲在江南这边的脉案,一切便都?清楚了。”
楚子渊越听眉心便绷得越紧,急忙问道:“江杏可有?中毒?”
“这个没有?,大人请放心。”小武道。
“下毒之?人现在何处?”楚子渊幽深的眼眸闪过一抹汹涌的杀意。
小武摊了摊手,轻笑道:“这个就不劳大人动手了,那人两?年前回京城后,不到半月就暴毙身亡了,说?来这个江大夫人对下人可真冷漠,那位夏妈妈好歹是她身边的一等妈妈,人一死,直接一个草席卷走了,连棺材都?没备下。”
楚子渊略微诧异,“死因是什么?”
“中毒,与江姑娘的母亲所中为一种毒。”
小武的心里不由对江杏多?了几分佩服。
安置死尸,纵火假死,再逃脱离府,远走千里还不忘把下毒的仇给报了,每一个步骤都?出不得一点差错,更遑论还需要一个能够舍弃一切的决心。
她小小年纪却能这般冷静筹谋,当真不简单。
楚子渊的心里满是自责,原来没有?他在她身边之?时,她竟遭到了这般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