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渊眉心微动,眼里划过一道期待的光芒。
铺子已经好几日没有开门营业了,据林银说是因为江杏的娘亲半夜突然急病,这几天离不开人照顾,所以一直没来铺子。
江杏不现身,楚子渊就没办法再次验证心中的那个猜测。
景福点头应道:“会啊,这个点主子应该快来了,咱们先去吃早饭吧,不然一会儿忙起来就没时间吃了。”
楚子渊依言放下了斧子。
景福在前头走着,以为楚子渊正紧随其后,直至半晌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瞧,却见他去了柴房,又抱出来一捆柴。
“你去吃吧,我不饿。”楚子渊道。
纵然银婶做的饭食荤素搭配很是营养,可他尝过了失而复得的甜味,心中便升起了一股希望,就更加吃不下嚼蜡般的食物了。
景福见此不禁连连感叹,果真是勤谨的年轻人,一会儿都不肯闲着,难怪阿娘总是三句不离赞扬,还提着他的耳朵让他多学点。
“那好吧,我先去吃,吃完了来替你。”景福道。
楚子渊挥了挥手让他先去,低头瞧着地上这堆木柴,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开口让小姑娘亲自给自己做吃的,才能不显得突兀和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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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大亮,天边露出一抹艳黄朝阳,属于夏日的炎热感慢慢袭来。
江杏推开后院的门,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楚子渊。
背脊挺直,身形欣长,乌黑光泽的头发半束着,另一半发丝披散在肩上,随着俯身的动作轻轻飘扬,脸上没了往日的憔悴,面色光泽红润,周身洋溢着一股朝气蓬勃之势。
江杏走上前,见他身边整齐码着不少劈好的木柴。
“看来你的伤是全好了啊。”她的嘴角淡淡含笑,心道那些药材总算没有白费,竟给她换回了这么一个长相俊逸又做事勤快的翩翩少年。
楚子渊微微颔首,又见她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想来是连日照顾病人所致。
“令堂的身体要紧吗?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必会办到。”他认真说道。
江杏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记挂自己阿娘的病情。
“大夫说病情已经稳住了,不日便能康复。”江杏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心中甚是欣慰,暗道阿煦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少年。
“那便好。”
楚子渊说罢,刻意将头撇开,表情有些纠结,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过了两秒,慢慢回过头,指着地面冷不丁问道:“你觉得,这些柴劈的如何?”
江杏:“....”
“挺好的,很整齐。”她依言看了眼,如实点评。
楚子渊的脸上顿时露出笑意,眉眼舒展开来,定定的看着江杏。
江杏望着他敛着光的双眸,不由微微一愣,怎么一副模样像极了被大人夸赞后等着要糖的小孩儿?
想明白后,她立刻道:“你放心,你跟景福的月钱同是一档,不分彼此。”
虽说看目前的架势,阿煦的劳动力似乎更强些,说不定日后在月钱上会超过景福那傻小子。
楚子渊:“....”
他为何要跟一个男人不分彼此。
“你那日做的腐竹糖水很好吃。”小姑娘似乎领悟不了他的绕弯子,还是直接说更好。
“你喜欢吃?”江杏微微挑眉。
楚子渊迅速点了两下头。
莫说喜欢,只怕他今生所尝万般滋味皆要出自她手了。
江杏作为一个厨师,听到别人这么直白的赞许,她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你喜欢便好,对了,我今天要做一款陈皮莲子红豆沙,等会给你留一碗。”
江杏提着手中的篮子往厨房走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忽然一顿,回头对楚子渊道:
“阿煦,柴已经够用了,不必再劈,你要是闲不住,就进来厨房帮我吧。”
进厨房?
楚子渊的眉心动了动,想起了有一回他半夜肚子饿,见军营里的厨师都已经睡了,便打算自己去厨房做点吃的。
可石榆却死活拦住他,非说君子远庖厨,不让他进去。
其实石榆并不知道,君子远庖厨本义是指不该造就无辜杀孽,并非指不可进厨房之意。
再则,就算真被曲解了这等含义又如何,莫说君子,但凡是个人就得吃厨房里头做出来的五谷杂粮才能活下去,如此之语实不该成为男子拒绝下厨的借口。
江杏见他立在原地没动,眨了眨眼问,“怎么了?”
楚子渊摇摇头,压下涌起的回忆,抬脚跟了上去。
糖水铺的厨房是整个院子里最宽阔的房间,就是这灶台跟楚子渊以往见过的不太一样。
灶台的高度以及洗切台的宽度像是为江杏量身定制的,站立和俯身都十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