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王陛下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暴躁地在黄金桌后来回徘徊了几圈,才愤怒转回来:“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让你带队征讨!”
“为什么不可能?”穿着盔甲的公主昂首,“自幼我就随父王征战,同王兄打猎,每次猎场里我的战绩都比兄长高——王兄可以带军出征,我为什么就要困在王宫里?”
“他是和人族作战,你却想去恶龙领地,恶龙领地的凶险能比吗!”
“就算不能比,那难道就要不战而败?”顾念冷眼瞥那座被国王拍过的黄金桌,“这次已经要掏空国库存备的黄金宝石,如果恶龙还不陷入沉睡,那下次送什么?父王您的桌子和床榻,是不是都要给那恶龙劫掠去了?”
“——!”
国王气得脸色铁青,眼睛瞪大,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但瞪了阶下盔甲里的公主一会儿,他又长叹了口气,颓然地坐进王座里。
“你说得对,可那是恶龙领地,普通人进去就是送死。”
“我又不是普通人。”公主绷着脸,随口答完就收到瞪视,她只能勉强改口,“而且未必一定起战,还可以谈判。”
“谈判?”国王冷声,“那恶龙不通人语,只会龙吟,我们人族又听不懂。我以前派去的谈判使臣全被龙吟吼伤了,到现在还在家中躺着。”
“反正会有办法,总好得过束手待毙。”
“……”
大殿静默,两方僵持。
最后还是国王败下阵:“你从小就这样,机灵又固执,想做什么事情就想方设法,非得做到。我就算不同意,你肯定也会自己找办法溜出宫去,我说的对吧?”
顾念眼睛一亮,不答反问:“这么说您同意了?”
“两个条件。”
“父王请讲。”
“第一条,王国边境离恶龙领地很近,两天就足够到达,这大概也是那头恶龙只来侵犯我们王国的原因——十日之内,无论结果成败,你必须折返。”
“好。”
“第二条,”国王一顿,“无论成败,等你回宫,必须答应邻国王子的求婚,完成婚礼。”
“……”
阶下,盔甲里的公主殿下表情冷淡许多,半晌她才冷飕飕地笑了声:“看来是我们的黄金宝石不够那恶龙贪的,父王又惦记上邻国的了?”
“胡说!”国王冷怒,“你的婚事我和你母后殚精竭虑为你谋划,你还——”
“好。”公主一身轻铠,收矛转身,背影利落,“那就等我凯旋,再举大婚!”
“……”
等公主背影消失在宫殿外,老国王叹了口气,坐进黄金椅里。
王后自他身后帷帐内走出来,皱着眉停下,愁思满怀地问:“陛下,您怎么能真的答应让她去恶龙领地呢,那里太凶险了?”
“我当然知道,”国王沉声,“可这批进贡的宝石已经是最后一批能拿出来的,比起上次尚有不足,那些大臣怕祸及自身,竟然提出说这恶龙是求公主而非黄金宝石!”
王后脸色一变:“他们是想……”
“是啊,”国王脸色微狞,“所以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不然真被举国相逼,再落到恶龙手里送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那如果失败了?”
“如果失败,她已尽力,那就只能送她去邻国完婚,也好过在这里受折辱做祭品!”
“唉……”
十天的限制悬着,顾念只能以最快速度在王国里挑选了一支精英小队,组成轻骑,开赴恶龙领地。
境内赶了一天半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抵达边境森林。
进入林中不久,顾念令小队搜寻到了合适的扎营空地,旁边就有一处活水,水边草肥,正适合战马休养。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也不适合再赶路,顾念下令扎营。
公主也是主将,帐篷居于正中。贴身侍女在里面给她铺床,就是铺一会儿就跑出来,去空地边扶着树吐上一会儿。
等她再回来,换下轻铠只穿着内甲的公主靠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懒洋洋的,半点公主样子都没有。
侍女惨白着吐完的脸色,走过去声音有气无力地提醒:“殿下,您在外面不比王宫里,这么多没瞻仰过您仪容的勇者们看着呢,您这个模样,有损公主威仪。”
顾念勾着根狗尾巴草,一边在手心里缠着把玩一边笑:“我有你损吗?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身体还这么差,不过骑了一路的马,就颠得吐成这样,你丢人多了。”
侍女含泪:“谁国公主跟您似的,从小就上树掏蛋下水摸鱼,进可御马骑射退能舞刀弄枪,这两年我还以为您迷途知返开始修身养性了,原来都是避着我偷偷练……”
顾念和这贴身侍女名义主仆,实际关系上更近姐妹。侍女牢骚起来没完,顾念正愁怎么结束话题,突然听见不远处水边传来一阵骚乱。
顾念扔了狗尾巴草,嗖的从岩石上面起身,顺手就要摸起放在旁边的长矛:“怎么回事?”
“殿下勿惊,”精英小队的队长过来禀报,“是水中捞起来一人。”
“人?什么人?”
“……”
小队长似乎踌躇了措辞。
看热闹跑回来的侍女已经激动得按捺不住,跑来公主身旁,低声雀跃着——
“美人!落水的是个大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是惨?就是昨天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期,结果立刻感冒发烧了。
什么是更惨?就是假期结束了,感冒发烧却更严重了t^t
(继续给隔壁《别哭》求营养液,带病加更写得慢但是两天内一定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