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抽这个牌子的。路忍有些机械的回答,其次,很不巧我今天在办公室,一根也没抽,因为员工守则不允许。
尤游的神情凝滞了,他与路忍对视了片刻,最后像认输似的举起了双手:好吧,好吧,你赢了,你说得对。我抽了,我承认。
你哪来的火机和烟?
从别人那要来的。尤游说。
病人不适合抽烟,我和你讨论过这个问题。路忍生硬地说。
没办法啊,那是因为我心情不好啊,不抽烟我的心就要死掉了。尤游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茶色的头发,医生,我们能不聊这个话题吗?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应该趁早戒掉。然而路忍明显不想放过这个话题。
既然知道对身体不好,那医生为什么自己还抽呢?见路忍不松口,尤游也发起攻势,古代有句名言说,知道是错误还这么去做,罪孽会更加深重。
那句谚语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记不清就不要随便引经据典。路忍缓缓说,他的身体机能构造比起人类,显然更倾向于末世里基因突变的丧尸。丧尸是什么?那是断手断腿,甚至被爆头都不一定杀死的玩意,他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被小小的尼古丁侵害腐蚀。
然而这些路忍却没法和尤游分辩。
我这是为你好。路忍深深吸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说话的姿态越来越像操心的老妈子。
戒烟很难。尤游眼睛忽然亮了亮,不过要我戒也行啊,如果老师愿意和我交往的话。
算了,保护身体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提出作为医生的意见。路忍迈开步伐开始往前走。
要不要和我交往是很难决定的事吗?尤游快步跟上,表情十分困惑,我已经向医生认真告白两次了,但是医生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复过我。
拜托,我回答了,是你选择性当作没有听到。路忍声音疲惫。
明明两个人都同居在一起这么久了,医生却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我吗?尤游的声音有些委屈。
你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好不好?路忍叹气,什么名分不名分的。
难道是我刚刚的吻技表现得不好?医生不喜欢吗?尤游还在继续说,走在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注意直接撞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医生,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尤游捂着鼻子问。
路忍转过身,注视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紧绷着脸,一字一句认真说:听着尤游,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之间必须保持一米的距离,而且不允许和我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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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我遵守这样的规则?一点也不公平。这样的唠叨路忍已经听了整整一路了,回到宿舍后,青年双腿盘坐在客厅沙发上依旧对路忍提出的距离要求义愤填膺。
一到两米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流距离。路忍从厨房里将两道清爽的小炒端了出来,不为所动,晚饭好了,过来吃吧。
尤游神情恹恹,整个人趴在昂贵的马鬃沙发上毫无干劲,仿佛一条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海鱼。
不想吃。尤游将脑袋撇向另一边。
别浪费粮食。路忍脱下格子围裙,每天下班还给你做饭,多少体谅下我的辛苦劳动吧。
茶色的头发微微动了动,尤游最后还是从沙发上起来,慢腾腾地坐在了餐桌边。
路忍将干净的筷子递过去,却发现尤游没有接。
我怕碰到你的手啊。青年精致的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路忍撇了下嘴角,俯身将筷子放在了青年的面前:赶紧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路医生,总是欺负我。尤游耷拉着脑袋,握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你说我欺负你?路忍抬起头,他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为了基金会每个月一万块的特别补贴,路忍自认都快把青年当作自家祖宗伺候着了,然而对方还说自己欺负他天地良心,这究竟是谁在压榨谁?
总是让我答应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尤游小声抱怨。
这些要求只有你会觉得不合理吧。路忍说。
喏,还对我特别凶,明明和别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尤游幽怨地碎碎念起来,这就是明晃晃的区别对待。
我对你很凶吗?你这属于夸大其词了吧。路忍不由分辨起来。
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关心我。尤游露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你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行了,赶紧吃饭,多大的人难道还要学着小孩子撒娇吗?路忍揉了揉自己耳朵,只感觉有些应付不来青年的连环轰炸。
撒娇?尤游愣了下,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随后他的脸上有升起了可疑的红晕,闷着头嘀咕了一句,那、那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路忍一下子就被这话噎住了,他望着青年泛红的脸颊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路忍不明白身为一个男人,尤游是如何这么自然表现出一脸娇羞来的,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怪异的,或者说意外地赏心悦目,但这不是重点,路忍可没有忘记对方那双s的危险等级。
这根本不是一个暴力狂、大变|态、神经病会有的表情啊。
路忍没有接话,偷偷观察着对面的青年,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看得有些失神了。
他的目光像一把涂抹画布的笔刷,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睫毛,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对方那淡粉色的唇瓣上。
他的思绪无法阻止地后退,直到倒退到下午尤游拽着他亲吻的画面。
喉咙猛烈地滚动一下,路忍被自己的反应怔住了,十分突然地站了起来。
路医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尤游望着男人凝重的神情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出去抽根烟。说完,路忍就转过身,有些狼狈地逃到了阳台上。
太扯了吧,都变成丧尸了难道还会有欲望吗?这是在逗我吧。路忍抽着烟尝试平静自己的情绪,他安慰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冲动代表不了任何事情。保持了处|男之身整整三十多年,已经足以说明他路忍绝非好|色之徒,他问心无愧,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什么歪心思。
他相信那只是一种错觉,没有任何意义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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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淡淡的阳光从窗帘缝钻了进来,手机七点半的闹钟还没有响,躺在床上的男人就猛得睁开了眼睛,起身直接跑进了隔壁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