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就像错觉,转眼间青年又露出了温暖的微笑,警官。
少说话,赶紧走快点。男人低嚷着,想到有关青年的恐怖传言,最后还是有些畏惧的收回手,心里微微有点发憷。
他很清楚青年不是以常理而论的普通人,那是能在千万丧尸堆里游刃有余,在沦陷区生存了整整五年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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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忍的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他以为是单位又什么新指示,扫了一眼结果是某家婚介所发来的广告,于是默默地关掉。
爱情缘建夏令,幸福近在咫尺,连心婚介所诚邀您参加盛夏联谊活动,联系电话
路忍有点无语,他不知道这h市婚介所是怎么找到他这个大龄单身狗的联系方式的。虽说盛夏联谊活动听上去很让人想入非非,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考虑终身大事的心情。
建筑外的暗红色警示灯闪烁不停,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路忍咽了咽口水,感觉气氛有点紧迫,明明在他踏出办公室前还是一切正常的。
好,我知道了。宋秘书轻按耳麦,神情严肃。
这是在火灾演练吗?我们要不要路忍话说一半没了声,因为下一刻知性温婉的宋秘书在他面前撩开裙摆,从腿侧抽出了一把漆黑的捷克cz83。
好家伙,美女姐姐不爱红装爱武装,这单位里奇葩遍地,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路医生,这座建筑会在五分钟内封锁。宋秘书声音镇定。
那我是不是要做什么?
您能自己离开这里吗?跟着通道的指示牌。
当然,没问题。路忍点点头,宋秘书,我可以问一下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吗?
尤游失踪了,他脱离了监管员的控制,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啪嗒一声,宋秘书拉开了捷克cz83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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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吵得让人脑袋发胀。和宋秘书分开后,路忍就独自向监管室的出口小跑去。
左转,左转,右转监管室头晕目眩的通道设计让路忍实打实体验了一把警匪剧里争分夺秒的逃生戏码。
三分钟后,路忍终于跟着指示牌跑到监管室一楼的接待大厅,他呼了口气仰起头,发现二楼三楼的走廊处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而刚刚和他一起待在二楼的宋秘书,竟然也踩着八厘米高的细鞋跟赶到了三楼大厅的位置。
这年头真是长得越美的,性子越野。路忍不由感慨。
身后传来有些疑惑的声音:你在说谁性子野?
路忍一愣,分明赶到接待大厅的时候是没有瞧见的人。他扭头想要寻找搭话的声音,忽然从圆柱后冒出来的人影向他猛扑过来。
真是不要命了,什么情况啊!路忍疼得咧嘴抱怨着,整个人平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
路忍睁开眼,一张脸出现在离他极近的地方,顷刻间那些还未说出口的埋怨全都不自觉地咽了回去。
阿多尼斯,路忍的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在希腊神话中让美神阿佛洛狄忒和冥后珀耳塞福涅都为之春心荡漾的貌美青年。如花一般俊美的五官,世间万物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路忍没想到这样夸张的形容会在一个活人身上变得如此恰当。
两人保持着上下的姿势面面相觑,路忍在对方淡蓝色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那张普普通通的路人脸。
压在他身上的阿多尼斯先开了口:你是特殊人力资源局的负责人吗?
不,路忍的喉咙滚了滚,我只是一名特殊人力资源局新来的开导师,或者说心理医生。
你是医生?青年眼神中划过复杂的情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这里接我的一个病人。路忍说。
接病人原来是这样。青年的神情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了完美无瑕的笑,真好,那您一定是位很负责任的医生。
路忍的脸有点发热。有点难以启齿,作为一个没什么明显优点的成年男性,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旁人对自己如此直白的夸奖了,久到他努力回忆也想不到上一次具体是什么时候。
医生好。青年耀眼的像宫殿壁画上的天使,我是你的病人,尤游。
尤游?听到这个名字路忍晕乎乎的头脑彻底清醒了,他往后挪了挪,直起身子,上下打量着青年。
是的。医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青年支着脑袋盘坐在地上,有些好奇地问。
我叫路忍。但是我想,现在应该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吧。路忍望着青年身上一个个激光红点,他慢慢抬起头,仿佛自己身处在罗马角斗场的正中央,外围三层的看台上站满了人,他们全神贯注透过清晰的瞄准镜注视着路忍和青年的一举一动。
路忍有点懵,目前他正像靶子一样暴露在上百只枪口下。
宋秘书!路忍朝着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女人摇了摇手。
路医生,请站在原地不要乱动,我们很快就会解救您。宋秘书没有起伏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下来,尤游,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离开人质,不要做出任何危险的事。
人质?不是,宋秘书,你弄错了路忍刚想解释,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尤游,重复一遍,放开身边的人质。宋秘书眼帘垂下来,声音冰冷,这是监控室的第一次警告。
不要。路忍身后传来干脆利落的拒绝。
尤游。宋秘书神色严肃,你知道暴力反抗监管室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结果吗?如果情况万不得已,我们有就地处决你的权利。
就地处决?等一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路忍有些跟不上事情的发展,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成打打杀杀的节奏了。
和自己的医生交谈也算暴力反抗吗?尤游满脸无辜,张开双手朝向宋秘书,我身上可什么危险物品都没有。
宋秘书皱了皱眉:张警官的配枪呢?
那不应该询问张警官自己吗?尤游的声音有些懒散。
我和你一起走出禁闭区后,配枪就不见了。如果不是你拿走的,那你为什么要趁我回头寻找的时候逃跑。穿着制服的男人指着尤游质问。
因为长官没有让我等你,不是吗?尤游不慌不忙地说,而且我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自己未来的医生了。
迫不及待地想见他?这一听就是骗人的谎言,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路忍偏头望向自己的左肩,那只搭着他的手修长干净,一点也不像是吃过苦受过累的手。